深夜沙漠的气温骤降,就连穿了好几层的何瑞章都不禁浑身发抖,而露着大腿的男子却好像浑然不觉般朝短发女子勾了勾手,唧唧歪歪说了一通。
“我叫苏郡,那是泰勒——我们的医生,你的小腿受过伤需要包扎,由他来处理,还有我们对你并不熟识,你的身体是否携带病菌也得检查,如果有问题......”
何瑞章懂事地点头“我明白,那我现在就检查吗?”
“对,泰勒会帮你。”苏郡迈开长腿,跟在泰勒身后“我就在帐篷外,有什么需要翻译的再问我。”
刚刚围成一团的人群已经一一散开,有的进了帐篷有的在外放哨,倒是那位赤膊的壮硕女并没有离去,就在大夫泰勒快要进帐篷的时候,她突然从旁边走过来捞住了他的腰。
也不管身边有别人在,这俩人居然十分自然地拥吻起来。
何瑞章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他追踪血门的时候出入过烟花柳巷,也看到过男男女女耳鬓厮磨的样子,但像这样,女子赤膊男子娇小两人像是完全颠倒的亲热模式倒是前所未见,而在那女子将手盖在大夫臀部捏了一下后,何瑞章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像是受了惊的刺猬一般,猛地抖了一下,然后闪身躲到苏郡身后。
“苏姑娘,他们......”
苏郡虽然对泰勒和大卫相处模式见怪不怪,可现在旁边有个中国未成年,看起来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屁孩,那就有些过头了。
苏郡咳了一声打断俩人的亲密行为“先给他上药检查,你们再怎么做都行。”
泰勒朝她身后瞥了一眼“行行行。我的大人,先说好,我的帐篷可不留人,免得晚上发出什么声音把这小美人给吓死......大卫,你先等我一小时,我处理完这小子再来找你......小子,跟我进来。”
苏郡扭过头看向何瑞章,颔额示意他进去。
大夫泰勒的帐篷是最大的一个,除了床榻外还要几个铁皮箱,何瑞章见他从一口略小点的箱子里取出绷带和各种没见过的器材时,心里虽然好奇得不得了,但为了给人留个好印象还是强忍下询问的冲动,十分乖巧地脱下了鞋袜,将伤腿露出来。
泰勒的手劲不算轻,但胜在速度快,没一会儿就把何瑞章的小腿清理干净,还用一种有粘性的小布条将伤口紧紧合拢,这倒让何瑞章大开眼界,要知道他以前面对这样的伤口只能忍痛用针线将其缝合。
用纱布将小腿包起来后,大夫泰勒并没有赶他出去,而是指了指他的腰带做出脱衣服的动作,何瑞章了然,知道这是要做检查,以免他身上有传染性的病症或者什么不易发现的暗器,关于这点何瑞章不担心,于是很配合地脱掉了衣服,虽然光着身子很不自在,但一想到这群人是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也只能咬牙坚持。
大夫泰勒很仔细,就连何瑞章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下身都检查了一番,搞得他缩手缩脚面红耳赤,差不多从头到脚检查完,大夫泰勒给他拿来了一套很轻薄的衣物——一件白色棉质的小背心,一件圆领窄袖的短装,一条极短又小的裤衩还有一条细窄的、摸起来不怎么舒服的长裤。
也许是何瑞章的表情太过震惊,大夫泰勒即使黑着脸还是耐心地教会他穿好了衣服。
“苏,我检查完了,没什么大事,你进来探探他的底细,我出去一趟。”
苏郡看他朝大卫的住处走去,挑了挑眉走进帐篷。
换掉奇装异服的中国少年看起来正常了许多,苏郡没心情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中国哪里人。”
何瑞章不敢骗人,如实相告道“我是京城人,家父乃正五品锦衣卫史何国方。”
何瑞章自己人小式微,但他父亲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是朝廷官员但在江湖上的名声也很大,除了血门那群疯子,其他人多多少少会买点账。然而面前的短发女子似乎没有听说过他爹爹的名字,只见她依旧那副冷冰冰毫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这让何瑞章有些气馁的同时又对她们这群人好奇起来。
“那你怎么会到这里,你母父放心?”
何瑞章没注意她父母称呼的颠倒,低头陷入了回忆“爹爹得罪了当朝奸臣,家中十一口人除了我侥幸逃脱都没能幸免于难,后来我被人追杀,情急之下跳下悬崖,却没想到被河水冲到了这里。”
“你被河水冲到了这里?”苏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把刀也是你父亲的?”
何瑞章抬眼看她,很郑重地点点头“对,那把绣春刀是爹爹唯一留下的东西。”
苏郡自觉他在说谎,拿起泰勒只写了几排字的检查报告,随口问道“那你有学到你父亲的刀法吗。”
何瑞章正等她问这句话,待她说完连忙从床榻上站起身,十分规矩地行了一个拱手礼“在下粗苯,虽然没有学到爹爹出神入化的刀法,但对付几人还是不在话下。”
这可不是他吹牛,想当年教他习武的师父可是南方第一剑道高手,他能在师父面前走招一百而不落败已经是十分了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