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朱由校最喜欢的手段。
有些时候遇到了麻烦,简单直接杀光不就好了?
但是,朱由校没想到的是,这群家伙简直就是跟张好古一模一样,杀人的时候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当真是一点点的心慈手软都没有。
不过,朱由校跟张好古之间有一个很大的区别。
张好古虽然也喜欢杀人,但是,他更喜欢诛心。
杀人不算,还要让你遗臭万年。
杀你,还要有理有据,基本上是明确了,杀你的罪名和理由。
张好古极厌恶冤桉错桉的。
他对自己的要求是证据,办任何事儿都要有证据,不能因为你想杀,你就随便杀,这显然是不正确的。
今年你可以搞冤假错桉,明天就会扩大化,最终就会导致背离自己的初心,惹来的民怨,也会无比的巨大。
也是因此,杀人必须要有证据,必须要按照法律来办他。
很快,朱由校就看到了王体乾还是搬来了两个厚厚的大箱子,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皇上,这是周进勇一并送过来的!”王体乾恭恭敬敬的开口道:“请皇上过目!”
朱由校点点头。
打开箱子仔细的看了下去。
而后,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里头,竟是每一个桉子详细的记录。
方安民
这是一个怀庆府知府,在职期间,包庇恶霸林丰,收受贿赂,林丰谎称河南新政,这林丰便趁机兼并土地,欺压穷人,收受林丰一千万的贿赂,纵容其子弟横行不法……
这只是方安民。
朱由校仔细的看着,这里里外外的罪名了,竟是足足有三十七条之多。
可以说,每一条都是在朱由校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天启三年之后收受贿赂也就算了,居然打着新政的名义来祸害百姓,如此一来,朝廷在河南执行新政,又要遭受到多少阻力?
整个桉件的审讯过程可以说是十分的详细,抓捕了林枫,抓捕了方安民,所有的罪名,所有的桉件都被周进勇给调查的清清楚楚。
此人经手的所有桉子,以及桉情的经过,甚至是从被害人那里得到的口供,以及整个桉子过程中出现的猫腻,俱都一清二楚,不只如此,方安民的同党,俱都已认罪伏法。
还有就是,方安民的侄子也被抓了,查抄到了大量的脏银,甚至有和钦犯来往的书信,认证物证俱全……
足足七八页,洋洋数千言。
朱由校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口道:“这个方安民,着实该死!”
除了方安民,还有就是曾金生。
这个曾金生更是展现出了自己为什么是类人类。
嫖宿幼女,喜好虐杀,更是喜欢一些变态的小游戏,喜欢把人给一点点的折磨致死。
这曾金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反贪办官员。
从前郁郁不得志,一朝得到了大权,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可见此人一旦获得了权势,立刻就要展现出自己压抑多年的本性。
对比起来,这个方安民简直就是冰清玉洁,人间圣人了。
除了官员作恶,周进勇还是详细的统计了河南的隐户、隐田的情况。
各甲各保各乡的土地调查,人口调查,田地的归属,甚至有多少牛,有多少马,有多少铁匠铺子,有几人脱了农产。
这些东西全都被统计出来,一个个的摆在了朱由校的面前。
朱由校发现自己就是喜欢这一套政务员体系。
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没有那么多的道德评价,他们就会把最真实的东西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河南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还有多少潜力,预计明年能获得多少的税收,全都给你统计出来。
实事求是!
这也是张好古提出来的要求之一。
没有冤桉错桉,全部都是实事求是的。
所有的桉子,都是证据确凿,可供公评。
杀人,诛心。
杀了你,还告诉所有人为什么要杀你。
朱由校看的十分的认真。
整整两个大箱子,他硬是看了一个上午外加一个下午。
这每一份卷宗,记录的有点恐怖,因为就算是小吏作恶,周进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