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
宇文化及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自己满脸愤怒的父亲,大脑一时间没转过来弯。
宇文述对自己的这几个儿子教导还算是温和,自从宇文化及记事起,宇文述就从未打过他。
更不要说,像今天这种毫无缘由地打他了。
可宇文述根本没给宇文化及说话的时间,直接噼头盖脸地骂道:“混账东西!
假冒太子殿下的名头派人北上,和突厥启民勾勾搭搭,我倒是想知道,谁给你的勇气!?”
“呃……父亲你……?”
宇文化及再次傻眼。
刚刚还因为宇文述对他毫无理由地打骂而导致的愤怒,在宇文述的一番呵斥之后瞬间荡然无存。
只剩下满眼的惊骇。
他自认为做的也算隐蔽,甚至自己都没有亲自出手,宇文述怎么会知道?
宇文述毕竟也是宇文化及的生父,此刻看他这模样,便知道这家伙现在心中在想着什么,冷声又呵斥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知道?
区区一个赵家,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那赵起贤来过我宇文府不成?”
“我……”
宇文述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宇文府中的大小事务,也已经逐渐在宇文述的默许之下,被推到了宇文化及的身上。
而宇文化及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这些年,都是一直以宇文府未来的主人自居的。
可如今听着宇文述对自己的呵斥,宇文化及头一次产生了羞愧的心理,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结果却被曝光了一样。
宇文述看宇文化及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驳斥自己,也没表现出愤怒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猜测都是真的。
别看他之前表现的言之凿凿,但说实话,他也没有的确的证据,之所以之前做出那一切的表情和举动。都不过是在吓唬宇文化及罢了。
甚至说心里话,他还希望宇文化及驳斥自己,因为这样,他便知道自己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不过很显然,他的心中唯一的侥幸,此时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不禁让他也没了之前的恼怒,反而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混账东西,那突厥启民远在长城之外,和京城千里之遥,这么远的距离,消息闭塞不通,不管任何情况,启民也绝不可能这么快,便知道京城内发生的事情。
虽然陛下不会拒绝突厥那边提出的官贸的建议,但这种明显是京城内出了叛徒的事情,陛下怎么可能不会调查?
到时候,长城的各道关卡一定会被严加盘查,天威浩荡,你以为赵家那几个人真能躲过一劫不成?
一旦他们被抓,在大理寺的严刑逼供之下,你不会以为赵家那几个人,会对我宇文家守口如瓶吧?”
宇文述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有些恐惧起来。
要知道,勾结外族的名头在历朝历代,哪个时间,都是绝对各顶各的大罪。
别说是主犯了,即便是从犯,都少有能免除一死的。
更何况,他们如今摊上的,还是已经步入老年的杨坚。
京城的事情被远在长城之外的突厥知道,这本身就是对皇帝的一种极大的威胁。
对于皇帝来说,今天你们这些人可以勾结外族套取情报,那明天,你们胆子更大了些,那岂不是要勾结外族,将手伸向朝廷?
这样的话,那后天岂不是就是要勾结外族,将手伸到他这个皇帝的宝座上了?
正所谓孤家寡人,不外如是。
皇帝这种生物本身,就是对谁也没有办法保持完全信任的一种存在。
一旦让他们感受到自身的安全,受到了极大的威胁,那后果便可想而知了。
最起码将此事严查到底,是绝对会有的。
许氏刚刚语文书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也或者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儿,宇文化及也从最初的一脸懵逼,逐渐缓过了神来。
他梗着脖子,道:“父亲这话,孩儿不能同意。
如今盐务监上上下下,全在齐王一人手中,这盐业之利,也被齐王操控在手。
一旦其有了钱,他便有能够收买朝中臣子的实力,到时候,太子将会受到的威胁,要比现在高出千倍百倍。
如果朝廷能够和突厥展开官贸,那便可以将盐业分出一部分。引到朝廷的手中。
而现在的朝廷还是以太子马首是瞻的,如此一来,既可以削弱齐王手中能控制的盐业之力,又可以增强太子这边的势力,有何不可为之?”
“你!”
宇文述眼睛一瞪,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酿下了这么大的祸事,居然不思反悔,反而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事情已经酿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还是仅仅盐业之利的事情吗!?
这是关乎着朝廷,关乎着杨坚现在心里的想法,关乎着他整个宇文家未来的生死!
跟太子有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