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打起精神,暗道,终于来了!
众人纷纷侧目看去,均心想,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这种时候大喝?
就见北丐帮的人群中站起一人,手中竹棒高举,正是全冠清!
乔峰面色沉沉的收回手掌,“全舵主此时作声,是对乔某方才的对战有什么疑问吗?”
全冠清道:“你凭真材实料为我北丐帮赢得对战,本舵主自没有疑问。”
“那你方才出声是为的什么?”乔峰不觉声音大些,威严声重道:
“你可知此刻是什么时节?天下武林人士齐聚在此,正是我北丐帮扬名天下之时,你此刻出声,乱我丐帮威名,若是说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话,休怪本帮主不留情面!”
乔峰素来不以帮主权柄自居,但全冠清自诩有几分聪明,常对自己阳奉阴违,竟还在此种时候妄言,使得北丐帮丢了好大的颜面,若是不以帮规处置,实难服众!
“正是因为天下英豪在此,全某才要阻你拿这打狗棒!”全冠清声音高亢,全然不惧。
眼见北丐帮威名远扬之际,突然横遭变故,看热闹的那些人哪里有不兴奋的,闹场的又是帮中的舵主,江湖中小有名声的“十全秀才”全冠清,纷纷对接下来的大戏翘首以盼!
各门各派来此的代表高手不由自主的直起身子,眉头微皱的在全冠清与乔峰身上逡巡不定,不知北丐帮这是闹的哪一出。
同时各人都在心中对全冠清的突然发难惊疑不定,有亲近者担忧,有仇怨者幸灾乐祸,一时人情世故,世事百态,一一上演。
全冠清抬脚走到高台之下,对吕章道:“吕长老,请你暂将打狗棒收下,待今日事毕之后,再行计较!”
大义分舵蒋舵主豁然起身,指着全冠清怒喝一声:“全冠清,乔帮主刚刚为我北丐帮赢得比试,打狗棒本就应由他掌握,你此刻说出此等不仁不义之词,是要做什么?!”
全冠清哼哼一笑,“蒋舵主先别恼,待我将打狗棒为何不能给乔峰的缘由明说与诸位后,你再来为他分辨不迟!”
他口口声声“乔峰”,而不是“乔帮主”,行事目的已昭然若揭。
吕章默然无语,看了乔峰一眼,竟是随他话一般,携着打狗棒对乔峰一抱拳,走下高台,来到帮中角落。
如此一幕,立时哗然一片。
堂堂九袋传功长老,竟然不听帮主号令,反而对一个舵主言听计从,让人难以置信!
蒋舵主见状又惊又怒,正欲开口,却见帮主把手一扬,示意他勿要开口,他只得把心头怒火压下死死盯着那个小人!
乔峰眉头紧皱,看着吕章下去,没有说话。
他目光看向北丐帮所在地,一一扫过执法长老白世镜、宋奚陈吴四大长老。
凡他目光所到之处,无不侧目低头,不去看他。
当下,乔峰心中有数。
他朝四周团团抱拳,朗声道:“今日之事来的突然,惊扰了诸位江湖好汉,其中失礼之处,待今日事毕再行赔礼!”
转头对全冠清道:“全舵主,今日你行如此之事,想来是拿住了乔某的错处,请说罢!
若我乔峰真有不当之处,在天下人面前,正当剖析!”
他的话铿锵有力,言之凿凿,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李仲见他如此,心头更是忍不住一叹。
若是以他的想法来看,乔峰是不是大辽契丹人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带领丐帮蒸蒸日上,将丐帮发展壮大,那就是极好的。
但是这时的风情民俗中,将家国情怀看的格外重大。
虽然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但是,当能抓到老鼠的“猫”,变成了一只“狼”时,情况就不同了。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词,北唐与大辽对敌多年,而天下顶尖帮派的帮主竟然是对方国家之人,这于公于私都是一件极难接受之事。
再有,依照后面乔峰与萧远山顺利相认的情节来看,在这个时代,父母之恩情,世间难有堪比。
李仲心头叹气,知道乔峰离开丐帮,是符合丐帮、国家、江湖众人的一件事。
故而他虽佩服乔峰的侠肝义胆,可是也未曾插手太多,只任凭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另外,李仲看着慕容博、欧阳锋等几位先天,他们今日到此,未必都是来看热闹的吧……
全冠清上得高台,与乔峰隔了一段距离,对众人道:“诸位,今日我全冠清阻止乔峰持取打狗棒,非是我忘恩负义,而是乔峰他根本没有资格为我北丐帮帮主,更遑论持打狗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