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员外家是个地主富户,家宅广大,占地面积甚远。
他远远地来到邱家门前,还没等靠近,门前两个家丁就走上前来,本来都是一脸威严,没想到一见他,当即谄媚笑道:
“原来是李先生来了,快您快请进,我们老爷吩咐过,您来了不必通报,直接进就行。”
李中奇道:“你们之前见过我吗,我怎得对你们没有任何印象?”
两个家丁一起笑道:“您有所不知,我们老爷将您的一幅画像挂在家中,命府中的家丁下人须得牢记您的样貌,远远的看见您就要行礼。
什么时候您到了邱家门前,更是连通传都不必的!”
两个家丁一路殷勤侍奉着,将李仲请进门里,门里立即就有小厮快步去往府中通传,还有一人在前面引路。
邱员外虽与他只数面之缘,交情不很深,但此待遇实在是让人心下舒适,即便是他,也依旧适用。
李仲叹了口气,暗道,不愧是能将家财做到如此之大的人,果然有过人之处,非同凡响。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古人诚不我欺。
邱家占地面积很大,小厮又是跑着去通传,他刚走了一半,邱员外就步履匆匆地赶上前来,一见他就立刻行礼道:“先生怎的也不让人提前通知一声,骤然而至,老夫一时间待客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他姿态摆的很低,实是让人受用。
李仲回礼笑道:“邱员外说的哪里话,您让家中下人牢记我的画像,才是让我汗颜呐。”
邱员外哈哈大笑,“先生此话可让可是赞誉,不过是小道罢了。您里面请,小冬正在家中呢。”
李仲正问到,“今日我去书院,没有见到小冬,听朱先生说他因家中有事而未去上学,便来此看一看,不知是有什么事情?”
邱员外目光闪动几下,叹了口气道:“不过是家中琐事,无甚防碍,劳您走这一趟,实在抱歉。不过先生既来了,也好多多开解一二。”
他这话说的奇怪,李仲心中疑惑,却也未表露出来。
二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外院书房,邱小东正在书房之中,坐在书桌前,埋头写着什么。
邱员外轻咳一声,邱小冬抬起头来,一见李仲大喜过望,立刻放下笔,奔到李仲身前,深深的行礼,“先生什么时候回到七侠镇的,我竟是半点不知!”
李仲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见他小小年纪已然风姿不凡,书生意气,很是欢喜。
“昨天刚到的七侠镇,在同福客栈见过小贝之后,见天色已晚,便没有来见你,今日这一早可不就是来了。”
邱小冬笑道:“小贝是师姐,先生先去见她也是应当,只是总有些偏心呐。”
李仲哈哈大笑,指着他道,“这数月不见,你竟是活泼了些,真真难得。”
邱小东看了眼邱员外。没有说话。
李仲瞧见这一幕,心想这父子二人之间不知是有什么猫腻。
师徒二人相见甚欢,邱员外让出空间,让二人单独叙话,自己退出书房。
李仲一拍邱小东的肩膀,无需费力,也不用邱小东察觉,就已知他此时的修行情况,果然已是内气境的修为。
半年的时间修行,所学乃是天残地缺大补天术此等玄功,虽然他主攻学业,但这进度着实是有些缓慢了。
李仲问及缘故,邱小冬微微默然,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意味。
“先生有所不知,家父虽未任个一官半职,但也曾考取秀才的功名,只是他这辈子一直未曾考到举人,更遑论进士了。
虽然家财富足,但未曾当官总是遗憾,因此,他心中有了执念,对我便有了要求,殷殷期盼着徒儿能够考中进士,当官进爵,为家族增光添彩呢。”
李仲皱了皱眉头,“当时我们不也是说到了这一点?此阶段以读书考取功名为主,习武为辅。
每日只一两个时辰习武练功,非但劳逸结合,更可强身健体,有护身之力,君不见,每年因体弱而在乡试、会试时被抬出考场的学子不知凡几。你未曾与邱员外说过?”
邱小东摇头道:“自是说过,可又哪里像先生说的这般简单,我也是最近才知,原来父亲竟是这般固执。
他曾道,‘谋其上,得其中。谋其中,得其下。’我若是全力攻读,可谋其上,得其中,半文半武即谋其中,得其下。一时间无言以对。”
李仲明白,这是邱员外想让邱小东一心一意专心学业,半点也不可懈怠,更遑论于武学之上分心。
他沉默了会儿,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邱小东说:“先生传我武功绝学,若是不能习练,实在是憾事。我虽想两全其美,但世间安得双全法。
若是先满足父亲之后,再来专心武学,即便我天资聪颖,少说也已及冠,根骨已成,于武学之道上再难有所成就。
可若是文武并进,父亲那一关也过不去。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