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忱予把手伸到他面前,五指张开,一根根往下弯,嘴里轻声数着,“五,四,三,二,一。”
“一”字刚落地,教室后面传来许木木幽幽的声音, “今天中午吃什么?”
看朱镜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江忱予冲他眨了眨眼,扭头把手肘撑在后桌上,下巴压上去,“哟,想开啦?”
“想开个屁!”许木木愤愤地走过来,“我来叫新同学吃饭,你就是个添头。”期1<铃.午>扒{扒"午'九&铃.整-文)
说着在朱镜辞肩膀上轻拍了一下,“朱朱,我们走,不理他。”
朱镜辞顺着站起身,回头,一双眼惴惴地看向江忱予。
没事了,江忱予笑着给他比口型,自己也跟着起身,走出教室,松松地坠在两人身后半步。
“不去食堂吗?”朱镜辞发现他们走的是朝校门外的方向,问道。
“这时候去食堂只能吃盘子了,”许木木撇撇嘴,“不过食堂做的菜,啧啧,不见得比盘子好吃。”
“高一要早十分钟放学,抢不过他们的,”江忱予在旁边和他解释,“我们一般去外面随便找个小餐馆吃。”
“朱朱喜欢吃什么,螺蛳粉能吃吗?这边有家店不错的。”许木木很热情地推荐。
他和江忱予两人都喜欢这口。奈何江忱予洁癖又龟毛,忍受不了吃完饭带着一身螺蛳粉味回教室,所以他们很难得才吃一次。
这次许木木自恃受了委屈占着理,便理直气壮地略过江忱予,直接提要求,企图以人数优势迫使江忱予低头。
朱镜辞对食物没什么好恶感,吃什么在他看来都差不多,只要和江忱予一起吃就行。他侧头看向江忱予,眼神里带着询问。
江忱予现在带着猫奴心态看朱镜辞,总担心他有话不肯讲,平白受了委屈。
“问你呢,”他看回去,意有所指,“不要勉强自己,不喜欢就说不喜欢。”
朱镜辞愣了愣,笑了起来,露出些细密的牙齿,在阳光下白得发亮,“我喜欢的,”顿了顿,怕不够似的,又补了一句,“不骗你。”
氛围有些奇怪,两人都不太自在地把眼神移开。他们像是被包裹在一大团云朵似都棉花糖里,空气中都是黏稠的糖丝,圈圈层层把人缠绕起来,让人心头发痒。
许木木对此茫然未觉,他沉浸在即将吃到螺蛳粉的喜悦里,脚下生风地拽着俩人进了店里,直接点了三份店里的招牌套餐。
落了坐,朱镜辞习惯性地拿了茶壶,茶杯,倒热水涮筷子和杯子,涮干净后把筷子担在碟子上分到三人面前。
许木木随口说道,“朱朱帮我倒杯水吧。”
话音刚落,被江忱予拿筷子在手上敲了一记,“自己倒,又不是手断了。”
许木木愕然抬头,瞧见他江哥的脸色,又把话咽了下去,忍气吞声地自己自己拿过茶壶倒水喝。
朱镜辞托着腮在旁边看两人,眼底含浅浅的一层笑。
趁着许木木低头喝水,他往江忱予身边凑了凑,手指在桌面上一点点移动,碰到了对方的袖口,指尖感受到布料柔软的触感,仰着头用狡狯的目光看人。
“想说什么?”江忱予看他的样子,就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小猫咪一旦露出这样的神色,下一秒就会一爪子把桌子上的玻璃杯拍下去或者蹦进沙发旁的鱼缸里。
他倾身过去,在江忱予耳边小小声地说,“不给他倒,以后只给小鱼儿一个人倒水,好不好?”
江忱予觉得不好。
他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地怕他太乖顺,会被人欺负。
但许木木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边了,他只好把话咽进肚子里。
螺蛳粉上得很快。金灿灿的鸡汤打底,米粉莹白,酸笋,腐竹,黄花菜,酸豆角,花生米铺满了碗面,最后还盖了煎得边缘焦黄的荷包蛋和红肠。旁边配了小碟子,装着卤鸭翅和糖蒜。
江忱予不太饿,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碗里的粉,顺便看了看周围两人。
许木木一如既往地在大口嗦粉,吃得呼哧呼哧,活像饿了三天。
旁边朱镜辞吃得倒是有趣。夹着荷包蛋小口地咬,咀嚼的时候闭着嘴巴,脸颊一鼓一鼓,每一口都嚼够十五下才吞下去。
这时候他不像小猫咪了,像小兔。
江忱予曾经在宠物店喂过。他举着胡萝卜条,小兔就用两只短短的前爪捧住,三瓣嘴动着,一口一口慢慢地咬。咀嚼的时候会露出些白的牙,一双红眼睛很认真地看人,长耳朵在头顶颤巍巍地动,薄薄的一层绒毛,能看到清晰的血管,让人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
它又机警非常,手刚刚抬起,就扭过身子,雪白的毛球似的尾巴一动,跑远了。
朱镜辞就像这样的小兔。
“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许木木啃着鸭翅,拿胳膊肘杵他,含混不清地问。
“我没有,你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