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得的预言成了真,舒澄澄再也没睡过好觉,于是她开了安定,每天偷偷吃半片,自欺欺人,终于拥有了良好的睡眠。
陈傲之跟她说过“刀背藏身”,文绉绉的,她一直不懂是什么意思,这次她想得到一个人,终于无师自通,把对错都抛到脑后,对自己的软弱放任自流一把。
但是陈年的胃病再也没好起来,每到独自加班的时候,她和那些模型、流线共处一室,腹部就传来丝丝缕缕的疼,不致命,却也存在感十足,她只能把笔放下,冷汗淋漓地熬过一阵,再看屏幕,界面上画的几笔生涩干巴,往日摩肩接踵的灵感如雨云扑火般蒸发,所剩无几,稀薄得可怜。
每个谎言都有其注定的代价。
但是爱真好,霍止的爱比一切都好。
深冬时,霍止的肋骨长好了,订了台新车,还是奔驰,还是那个停产了几年的老款。
他的口味一如既往,极其执拗,看中的东西用尽方法都要弄到手,车是这样,人也是这样,不过这次舒澄澄是自己回到他手里。
但是她也不安心。江城不大也不小,几次碰到霍川樱,樱总在新商场剪彩、在影视圈投钱,然后舒澄澄看着那些新闻,想起自己某次好像把霍川樱狠狠噎了一顿,因为那时霍川樱要她离开霍止,而她现在俨然是在跟霍川樱对着干。
以这位樱总睚眦必报的脾气,应该迟早会给她使绊子,但霍川樱一直什么都没做,把她当空气,她心里发虚。
她找了个晚上跟霍止摊牌了,把她对霍川樱说过的那番话挑出比较悦耳的部分复述给霍止,然后放低身段,“哥哥,我太鲁莽了,你要不打我屁股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走进书房,在霍止腿上坐下,蹭一蹭求他宽宏大量。
霍止放下鼠标,看了眼她头上尖尖的黑色狗耳朵发箍,又看了眼她黑色皮革做的露肩短裙和红底高跟鞋,终于明白她怎么今天要穿着这东西给他表演摇尾巴了,她甚至表演前还开了支红酒跟他喝,喝完还把小皮鞭和项圈放到他手心,美其名曰是冬至礼物。
霍止微笑起来,“原来是你把她惹毛了。真厉害啊,舒老师,我说她最近怎么天天给我安排相亲呢。”
原来霍川樱表面不说什么,背后小动作不少,霍止一直是听她的话的,但相亲怎么能随便相呢?像她和闻安得就相得差点擦枪走火。
舒澄澄焦躁地下地叉腰踱步,细细的尾巴翘着在身后摇晃,“你相亲?怎么你也去相亲?漂亮吗?有钱吗?老实点,快点说。”
“不知道。”霍止挽起项圈链子把她扯回腿上,“姑姑她一直想要二叔的矿产公司,我给她了,她明天去南非上任。但就算我去了,你也不能这么在窗户前晃来晃去啊。而且什么叫‘也’?”
他不去相亲,还把好大的一块肥肉喂给了霍川樱,依旧是那个贞节烈男。舒澄澄坐回去,把霍止那张喝了一点酒就微醺微红的脸抬起来,在眼睛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摘下来杜宾狗的发箍戴在他头上,还把他的黑发捋散弄得乱糟糟的,很恶心地说:“哥哥你真好。”
霍止任由她揉捏自己的脸,手握住舒澄澄的腰,“那妹妹有什么奖励?”
她想了想,“可以去镜子前面。”
舒澄澄最怕对着镜子做,好巧不巧那也是霍止最喜欢的体位,她被抱在怀里打开一条腿,另一条腿只能踮起来踩着他的脚,整个人像根寄生植物,人这么可怜兮兮的时候被谁看着都是羞耻的,但霍止的目光一秒都不会移开,手心紧紧扣着她肋骨上浅浅的小疤,快受不了的时候她也快摔下去,急忙撑住镜面,霍止就着姿势更深地楔入,高潮的时候她把额头贴在镜子上张口喘息,一抬眼就看见自己的脸。
那是种猎物一脚踩在捕兽器里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被诱饵迷惑得走错了路,但是为时已晚,再要抽身回头就是万劫不复。
她这里分着神,霍止把她的头发拨开,细细密密咬她的后脖子,接着咬到耳垂和锁骨,“专心点,小姐。”
他咬到锁骨的时候舒澄澄急忙推了一下,“……别、别咬这里,太明显了,他们会笑我。”
霍止埋在她颈窝里热热地呼吸,“笑你什么?”
“笑我好像吃了回头草。”
“哦,”霍止抬起头在镜子里看着她,“那不然干脆告诉他们好了。我也在被笑话。”
“谁?笑话你什么?”
霍止无奈,“小姐,你开会时都在注意什么?所有人,都在笑话我好像被吃了回头草,而且还没有名分。”
哦,他想告诉别人她是他的所有物了。霍止这个人天性如此,喜欢掠夺。
舒澄澄转回身去亲亲他,抱抱他,然后挂在他身上要上床,把话题揭过不提,没给出什么建设性的回答。
霍止没有再问。舒澄澄睡着了,他才推开露台门,站在栏杆前吹了吹风,北方暴烈,吹拂上脸,没把舒澄澄刚才一瞬间抵触的神情吹出大脑。
舒澄澄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每次的喜怒好恶都写在脸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