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诀脸一冷,抽回手掌问:“你在干什么?”
“啊?”裴吟手掌突然贴上冰凉的桌面,坦坦荡荡地回答,“勾引你啊。”
“过头了?”裴吟收回手,说,“那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裴吟看着荆诀沉默的面孔,一时间也有点心虚,他赶紧立正站好,乖乖认错道:“别生气啊,要不我去跪搓衣板吧。”
荆诀唇线抿平,最终绷起的脸放松下来,回归正题道:“说你的切入角度。”
裴吟一看这是还没气到不想跟自己说话的程度,也不插科打诨了,赶紧说:“彭佳的行动路线和小区门外的摄像记录,估计明后天就能整理出来,如果证明了彭佳真从周五之后就没离开过家门,那我认为囚禁的可能性很大,应该着重查跟她有利益纠纷,或者感情关系的人。”
“不过从尸体外观没被损坏来看,报复性杀人的可能性不大。”裴吟继续说,“安发小区离市中心很远,房价又不贵,以彭佳的工作年限,买一栋房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你这上面显示她房租是按季度交的。”
“这说明她经济情况一般——”裴吟说,“最好调查一下她的资金流向,确认是否有定期汇款的账户。”
荆诀点头,说:“明天会出结果,她的情感关系还在查,瞿丽正在给彭佳的朋友录口供。”
“现在?”裴吟意外道,“你们队这瞿丽还是‘谁说女子不如男’啊,这个时间还加班?”
裴吟一看荆诀不生气了,又差点扬起尾巴,不过还好他反应及时,迅速把尾巴夹回去说:“我一定向她学习。”
荆诀终于被逗笑一声,他摇了下头,问裴吟:“没别的了?”
“面上的就这些吧。”裴吟说,“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荆诀问:“什么?”
“这儿——”裴吟划了两下鼠标,让页面停在李思唯的口供内容上,“‘我们这一片就这样,有点事很快就传开了’。”
裴吟念完,又用鼠标箭头往下指了指,说:“还有这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嚼起舌根来很麻烦的’。”
“这个李思唯,几次表现出对小区内的老人会在邻里之间‘瞎传’和‘嚼舌根’的恐惧,他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无罪,话里话外都想要个清白。”
“既然如此——”裴吟低头,看着荆诀说,“他为什么会报案?”
“李思唯的报案原因仅仅是‘多日没见过彭佳’,我觉得不成立。他说了,跟彭佳的关系不能说完全不认识,但也绝对不是熟悉,邻居之间见面点个头打个招呼的关系,他真有必要因为一周没见过对方就报警吗?”
“以他跟彭佳的关系,就算彭佳真的去旅行,或者回老家探亲,也不可能知会他。尤其李思唯自己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他待在家里的时间只有下班之后的几个小时,仅仅是疯在这个时间段没碰见彭佳,他就能确定彭佳没出过门吗?”
“他这种胆小怕事,畏惧流言的人,真的会因为‘怀疑’和‘担心’,而做出为一个邻居损坏自己名誉的事吗?”
“他也说了,这个小区住的都是老人,老人么,信息来源在于口口相传,没什么人会正经上网去确认结果,他们看到的只是李思唯的邻居死了,以及警察调查了李思唯这两件事,就算最终结果与李思唯无关,他准备怎么解释这件事?挨家挨户敲门去给人家看结果?”
“不可能。”裴吟说,“所以我认为,除了你们已经着手调查的人际关系和资金流向以外,这个李思唯的报案动机很值得探索。”
“当然了,如果说他这个人虽然胆小,但平时是个热心市民,愿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就算我胡说。”裴吟看着荆诀,说,“到时候你可别跟李思唯说我怀疑他,我怕他告我诽谤。”
荆诀听完,笑了一声,问:“你还有害怕的事吗?”
“太有了。”裴吟说,“我刚才特别怕你直接让我滚。”
“早点还行,现在这个时间只能打车。”裴吟说,“太贵了。”
荆诀实在无语,就问了句:“你为什么那么缺钱?”
“这个……”裴吟说,“讲起来就费劲了,你要听吗?”
荆诀合上电脑,说:“说吧。”
裴吟站累了,屁股自然地往桌边一搭,说:“那就得从我爸妈去世说起了……”
“我那时候还没成年,我姨,就是我妈的妹妹收养了我。”裴吟说,“我家的钱都在我妈名下,遗产虽然是我的,但我姨是我的监护人,所以……”
裴吟隐去了后半句话,大概是觉得说出来有点为难。
“我住别人家,交住宿费伙食费也是应该的。”裴吟说,“反正那钱在我十八岁之前我就没见过。”
“不过她们家也没屈着我,我吃得饱穿的暖,过的还是比较好的。”裴吟说,“等我上了大学,有资格自己处理那笔钱了,那钱也不剩什么了。所以我就要了个学费,剩多少我也不知道。”
“大二的时候,他们让我过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