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拖着病躯和君怡去看那些生病的人,有些人已经呕血了,家人也开始发烧咳嗽,眼看着一家子都被感染。
来到一家,那家女主人竟是第一个来治妇科病的人,看见了月月,赶紧跪在地上求求月月救救她年仅十岁的孩子。月月上前,给孩子把脉,看着他嘴角蜿蜒而下的鲜血,心痛如绞,她起身和君怡商量现在有什么可行的方子。
君怡摇头,二人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到无力,月月只能先给孩子开一剂清热截疟的药灌下去,又给了母亲几块纱巾,让她保护自己。
薛厉很快修书一封让严御青带回交给府君,让他重视此事,并且严密彻查,然后将军营大门关闭,粮草药物都是运到门口,卸车后薛厉派人自取。
其实真不怪府君,外面打仗的时候,寻芳城城门紧闭,里面既没有成堆未埋的死尸和动物尸体,又不是什么瘟疫时行的季节,疫情的源头都没有,他就没把君怡求见的事情当回事。
现在薛厉亲自命令,他赶紧彻查,发现疫情大多在城东,起病快发病急,一个人得了病先前还是咳嗽发热像是平时伤寒的症状,往往这时人们不当回事,只是想着挺挺几天就好了,然后就开始浑身乏力下不来床,之后就是咯血,不到十几天,活生生的人就死了。
幸好疫情刚刚开始,还没有蔓延全城,忙着下令让城东几个发生疫情的坊关闭,一应物品都送到坊门前让里面管事的取了分了。
然后又开始征召医生去治病,眼看着没什么人过来,严御青提醒道:“还是上书给皇上,让他派御医来。”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要十五天。
“还有水源……”瘟疫不是无缘无故就有的,是否有人投毒?
晚上严御青先回了医馆,医馆也在城东,但是恰好在没有疫情的坊内。
一条街之隔,宅子被封了。
“你回来了!”严御青发现月月在收拾包裹,还未开口就被月月往手里塞了张纸,他一看,上面是……带着两个带子的面罩?“你能帮我把它给府君看吗?我觉得用帕子太不方便了,不如你建议他找绣娘多做些这个,两层布,中间再放一层细棉。也许防护的作用更大些。”
“当然可以。”严御青走到桌子边,摸上了包裹,“月月,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我要去隔壁坊。”
严御青心情一下子降到低谷,“月月,隔壁坊是疫区。”
“我知道,所以我才去的。”月月见严御青面色不好,上前来摸了摸他的脸,“你母亲还在那里呢。”
“不行。我母亲是我的职责,我不能让你替我冒险。要去也该我去。”严御青握住月月的手,认真道。
月月抿嘴笑了笑,“傻子,你又不是医生,去那里笨手笨脚只会添乱。”
“那也不行,我不许你去。”严御青将月月搂在怀中。
月月闭眼将头埋在严御青怀中,感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心头酸软,眼眶微湿,好一会儿,她才从他怀中抬起头,认真而坚定地看着严御青道:“你是个将军,你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我是个大夫,我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
月月是个十足固执的理想主义者,所以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哪怕抛弃一切,让所爱之人受伤。
“月月……你的心肠太硬了。”严御青眼眶发红,眼中是浓浓的伤心。
“对不起,你相信我我会好好活着回来的。”月月紧紧搂住严御青的腰。
“那我必须陪着你,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严御青低声道,月月抬头想要拒绝,被严御青以吻封住唇,许久,他离了她的唇,“我绝不给你添乱。”
琳琅站在楼梯上远远看着这一幕,难过地看了眼旁边的君怡和琉璃,二人眼中都十分复杂。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五个一起去了隔壁坊,府君不敢得罪严御青同意坊内一切听他调度,并且组织绣女做月月让做的口罩。
君怡一进坊就展示出优秀的组织能力,先派衙役们分发纱布和艾草,同时告诉他们喝水必须喝煮过的沸水。
又命令先征收各个酒楼,用作重症的隔离区,一开始人们不同意,但是君怡命令坊内所有大夫都到酒楼那里待命,这下子大家都把家里的病人送了过来,君怡将重症和轻症分开治疗。
和有经验的老大夫商量着从古书上化裁方子,按照程度不同分为几种药,分开服用。又是征收会熬药的人来后院煎药做饭。十几个大夫也被分到各个“病房”里,自然大家都想去病情轻的病房。
月月去了病情最重的病房,琳琅陪着她。
严御青和琉璃在酒店外带人检查是否有人私藏病患……病人们有的没有亲人在身边又加上病的实在严重,有人已经十分绝望,闹着要回家。还有些岁数小的病人,也是六神无主的。
月月只能一边安慰他们,一边行针发药,希望能稳住病情。
第一天就有人死了……家属来领人时只能远远看一眼,人就要被火化了,又哭又闹也没有办法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