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其殊只是无聊想要小憩,谁知这一闭眼,竟又睡着了。
他又做了个梦。
对于自己做梦这事儿,他已经轻车熟路,眼下也知道,这大概不是梦,是过去的记忆,梦里的景其殊思路清晰,却醒不过来,他也不急,就跟着梦境慢慢往前走。
好像还是在原身和珩容曾经住过的那个洞府,他坐在那片太阳花旁,望着花田发呆。
这一次他不再是人身鱼尾,而是拥有了双腿,只是坐在花田旁,一动不动。
景其殊下意识便觉得,他是在等人。
这洞府中住着谁?只有珩容。
他在等珩容。
可大概等了很久,珩容也没有出现。“景其殊”脸上表情又伤心又失落,确定珩容不会再回来后,他终于从凳子上站起来。
“景其殊”转身要走,花丛中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人叫了他一声:“鲛鲛。”
景其殊眼睁睁看着刚才还跟只流浪狗似得“自己”瞬间带上笑容,他转身奔往花丛,珩容一身黑衣站在那儿,冲他招手。
“鲛鲛,过来。”
“景其殊”屁颠屁颠就过去了,他傻不愣登的,连动作都像只小狗,景其殊惨不忍睹地别开头。
可还不等他尴尬过去,自己的视角忽然就变了,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景其殊”本人。
记忆里带着青稚气的少年人身形抽长,一下子变成后来熟悉的珩容,他抱着景其殊,压在他身上,深不见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两人贴得太近了,景其殊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腿又变成了鱼尾。
鲛绡做成的衣服只能遮住屁股,珩容骨节分明的手沿着他的腰线轻轻往下滑,很快摸到了他的鳞片,鳞片被摸的感觉很奇怪,有点痒,又像有细小的电流从指尖流出,刺激得景其殊下意识就翘起尾巴尖儿。
可偏偏珩容摸得很仔细,一路略过他的鱼尾,摸到相当于臀部的地方,景其殊脑子混混沌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珩容好像在找什么。
那个位置太尴尬了,他动了动身子,想要挪开,却没想到,珩容一手摁住了他,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鲛鲛,你们鲛人不是都有……”
景其殊:“???”
有什么?后面的话隐没于唇齿之间,梦里的珩容低头吻了他。
景其殊惊得尾巴尖儿都捋直了,他心里想着要推开,可梦里的“自己”一点都不矜持,不仅发出令人羞耻的低吟,甚至还主动伸手,揽住了珩容,在他身上蹭了蹭。
“……”
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噩梦了!
景其殊瞬间被吓醒,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水里,球球坐在旁边,歪着头,一脸单纯地看着他。
身体正在发烫,一些难以言说的地方有种隐约的期待感,期待什么?期待梦境里的事情继续吗?
景其殊连想都不敢想,慌忙从水里爬起来,游向了水池深处。
总是泡在温泉里也不好,他头脑有点发昏,整个人发软,张开口想说话,跑出来的却是一声喘息。
景其殊:“……”
他倒霉仆从什么时候回来!他不想在这个温泉池子里泡着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景其殊这头还没平静下来呢,外头就传来推门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响起,珩容从屏风后转出来,他刚站定,就看到独自坐在浅水区的球球,和……整条鱼都埋在水里,只露着两只眼睛在外面的景其殊。
景其殊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里还盈着水光。
哭了?
不像啊。
珩容奇怪道:“你怎么了?”
景其殊哪儿敢说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水里拼命摇头。
天还没亮,珩容就回来了,景其殊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珩容道:“发现了,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能出门了!景其殊现在的心情就跟可以出门遛弯儿的小狗勾差不多,瞬间就把刚才尴尬的梦给忘了,眼神一亮:“你肯带我出门了?”
珩容失笑,被关在屋子里,就这么让景其殊难受吗?
他轻轻点头,景其殊却又烦恼地看向一旁的球球:“那这孩子怎么办?”
珩容已经确定球球就是景其殊的鲛珠,但景其殊跟他相处这么久,还什么都没发现,他轻咳一声,也没提醒景其殊,而是道:“可以将他放到芥子幻境里。”
景其殊睁大眼睛:“可幻境里都是水。”
一个普通小孩儿进去,不会淹死吗?
珩容道:“他应该会很喜欢里面。”
说着,珩容来到球球面前,道:“球球,你怕水吗?”
球球向着珩容张开双手:“水水!球球!”
显然是喜欢的。
看珩容如此肯定,景其殊也没坚持,就让珩容催动夜明珠,将球球收了进去,珩容打开水镜,让他看夜明珠内的情况,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