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李让在这段时间中也变得格外忙碌,他经常很晚才回到侯府,有时甚至整夜留在宫中议事。新政权的建立和巩固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新皇懂这个道理,他在政事上尽心尽责,事事都要仔细过问,这也苦了一众臣子。
李让倒并不觉得有多累,反而干劲十足,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趁着这样一个百废待兴的场面,更要进一步稳固自己的地位。李让有野心,他深知自己绝不会甘心止步于此,他无法停止对权力的渴求,只能不断向上攀登。
时间如流水般淌过,从不肯多施舍些,那场已经不可细说的叛乱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李让也逐渐在朝廷上站稳了脚跟。在一个有些湿润的雨天,李让总算是做完了手头的事,早早地回到了侯府,在和清宴温存一番后,李让坐在床头看书,而清宴在刚才的折腾中体力不支,已经提前睡着了。看着床上被窝里小小的一团,李让觉得心中一片柔软,白天里他要费尽心机在官场中周旋,与一群老奸巨猾打交道,还要时时刻刻去猜皇帝的心思,但在夜里却有一个人能将全身心都奉献给他,让他暂时放下那些得失和算计,只有在这里,他才觉得格外心安。
在昏黄的油灯下,清宴的脸在跳动的烛火中忽明忽暗,李让注视着那张漂亮又温顺的脸,他竟然生出一种想法,他可以一辈子不娶妻,就纳几个小妾,生几个孩子来传宗接代,这样就够了。他需要清宴一直陪着他,他要将人紧紧地握在掌心,完全地拥有他。不过清醒过后,他却又想,就算他娶了妻,清宴一个命贱的小奴仆,现在跟着主人飞黄腾达,能有一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理应忠诚地跟在他身边、听他的话,又有什么资格管他娶妻生子呢?
想到此处,李让不由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干脆灭掉了灯,放下手中的书,靠着身旁温软的身体睡了。
第二日,李让正在殿中等皇帝召见,百无聊赖中,他起身走向大殿外,方正的建筑庄严而肃穆,砖红色的墙高高耸立,青色的瓦片整齐地排在一起,无一不在暗示着宫殿主人的身份和地位。他正仰着头看天上掠过的飞鸟,却没注意到有个手捧着花的少女朝他的方向跑了过来,少女似乎在急着要去做什么。直到少女走近了,李让才看到她穿着嫩绿色长裙,头发松松垮垮地用几根丝带绑着,皮肤白净,长相精致。但少女跑得很快,李让最终只能捕捉到一个背影,那衣服上浅绿色的轻纱被风吹起,就像是眼前起了阵薄雾,少女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殿中。
李让正在猜测这个大胆的女子是谁,不过一会,却见她又走了出来,面容沮丧地坐在台阶上,那件绿色轻纱裙子的裙摆垂在了地面上。
女子单手托着腮,和李让的视线正好对上了,于是她也就大大方方地问了:“从前没见过你,你是父皇常常提起的那位李允恭吗?”
这句话也正表明了女子的身份,李让连忙朝她行礼,说:“公主金安,在下正是。”
公主咧开嘴朝他笑了笑,很快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她说:“父皇不让我进去,说正在与皇兄议事,不许人打扰,怎么,你也是在等父皇的吗?”
她熟稔的语气让李让稍有些不适应,他说:“对,正要将这几天的事务汇报给圣上。”
公主叹了口气,拍了拍李让的肩膀,说:“那我们都只能等着咯。”
随后,她竟明目张胆地打量起了李让,在她用目光扫视了一遍李让的身体后,李让终于被她盯得有些发毛,问:“公主,微臣可是穿得哪里出了差错吗?”
公主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看上去颇为心满意足,舔了舔嘴角,说:“小郎君好生俊俏。”
李让被她这一番话彻底震得说不出来了,好在这时皇帝的诏令传到,他像是解脱了似的急忙往殿中走去,不料却被公主一把扯住袖子,说:“一起进去。”
对方身份尊贵,李让也不好推辞,只得硬着头皮和公主一同走入宫中。二皇子已经已经告退,出门时三人正相遇,二皇子与李让打了声招呼后,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脑袋,便大步往外走去了。
传闻皇上对几个女儿都颇为宠爱,如今看来,确实不假,敢在皇帝办公期间公然打扰的,还能有谁?公主步伐轻快地走到皇帝的书桌前,将花插在桌上的陶瓷花瓶中,她对九五至尊的父亲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畏惧。李让心中暗暗猜测,这莫不是最受皇帝喜爱,但却还未出嫁的二公主?二公主名叫朱海河,是皇后所出,正值十八妙龄。
送完了花,与父亲闲聊几句,逗得皇帝龙心大悦后,公主也便也识趣地走了。李让总算开始述职了,他向皇帝详细交代了朝中如今还潜伏着的反抗势力,而此时皇帝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将视线更多地落在了女儿送给他的花上,对李让的汇报也仅是口头表扬了几句,并没有像此前那样将他留下来,更深入地谈论政事。
李让出宫门后,却觉得皇帝近日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也让他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冷落也并非没有好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