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听昶一听,道:“呵,哪一样了?我又不是那只蠢仓鼠!”
沈约目光怀疑。他觉得这人的脑袋和仓鼠有的一拼。
杨听昶道:“不过呐,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这个孙家的季寒,说不定还真把人关了起来。”
沈约有点被酒微醺到,凝了凝神,道:“难说。”
“陛下驾到!”郑隐自己本人竟然也来了,一身玄色一装,很是庄重。他身后是一棵足足有两丈高的长生树,碧玉枝桠,东方皎珠作装饰,极为漂亮精细,虽然色彩说不上多浓烈夺目,但是却很是高雅闲淡。郑隐的目光在沈杨之间一闪而过,只是轻轻一瞥,最后又全然回的孙与非身上。
孙与非神情明显在看到郑隐这一刻没有那么严肃,柔和了不少:“臣孙与非见过陛下,多谢陛下来参加老臣寿诞,臣不胜受恩感激。”
郑隐连忙扶起孙与非:“孙阁老授朕明理知信,是朕的先生,学生来参加先生寿宴,此为本分,不必多礼。”
郑隐道:“这株长生树是高丽进贡上来的,朕瞧这雕工精细,模样也高雅非常,来作先生寿礼,愿先生喜欢。”
孙与非正欲谢礼,郑隐微微一笑:“学生郑隐祝先生福荫遍泽子孙旺,富华咸生屋林盛。”
闻言,孙与非连忙作下跪稽首大礼,郑隐这次倒是没拦,说了句慰藉之意的话。
杨听昶和沈约坐的远,看这场好戏。
杨听昶嗞嗞看着说:“好一幅君臣相得的好戏码。这孙与非跪的……嗞嗞,也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沈约将一只虾塞到杨听昶嘴巴里,“送你一街屋子,还保你子孙福荫满门荣华,是你,你跪不跪?”
杨听昶哦哦两声,认真细致吃起虾来:“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孙与非根本就是势在必得的。”
沈约道:“西郊那一排邻林的屋子,还有文官之首的清流之名,却是早就是他囊中之物。但是,如果由天子赐予,得到的又何止是东西。”
杨听昶感叹道:“遁叶也真是有一套,一句话就能收买人心。”
沈约摇了摇头:“不,遁叶是在警告孙与非,但是听不听得出来,该怎么做,就是孙与非的事了。”
杨听昶道:“遁叶真的变化够大的。”
哪个皇帝没有套路?
沈约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他看了一眼恩威并施的郑隐,觉得有些陌生,恍惚中,郑隐的眼神让沈约记忆犹新。
那是帝皇在算计的眼神。
另一边,孙与非和郑隐的客套也到了头,两人都落了座。
“臣侍奉先皇二十余年,后身负皇命,辅佐陛下,虽然不敢说是东林清流,但是也是为了大燕汲汲营营一生。”孙与非扶了一把自己的胡须,“而今陛下年少,身边能用之人还是少,臣苦之久矣。今年科举考,臣预祝陛下再添能臣。”
“今年科考听闻人才辈出,”郑隐好一副温润清冽的少年帝王姿态,“但愿能够有如同阁老一般的贤臣。”
沈约眯起眼,总觉得他孙与非还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不过顿了一会儿,孙与非便道:“承蒙陛下宏福,臣的外孙季寒少时不慎坠湖,后便不能人语,然前日高烧之后便恢复了神志,这委实是陛下的福泽庇佑。臣那外孙也将参与本次的科举考试,愿为陛下与国尽绵薄之力。”
“朕记得季寒年少才高,天资过人,在三年前便有“小清文学士”的赞誉。想来这次科考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那就恭喜阁老了。”郑隐也是愣了一下,转而舒展开笑说道。
就一句话,竟然又为孙家添了一份荣膺,沈约觉得郑隐真是可怜。不过,孙家支持皇帝,孙家势大,对天后党的牵制就越大。虽然会不会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沈约也不得而知,郑隐也不像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
沈约忽然一顿:不对,季寒如果真的刚醒,那为何孙与非那么着急,着急到都不让季寒好好休息就让他参与科考,再说了,季寒既然痴傻了足足三年,季寒就算再天资聪颖、博学强记,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恢复到足以傲视已经含辛茹苦复习三年的考生们吧?”
果然,郑隐又说:“季寒方醒,且季寒年纪不急,不若让他再复习三年,准备下次科考,也能更充分些许。”
孙与非严肃的眉一动,道:“臣的外孙年少,好好历练才是,这次参与科考是他自己的主意,并不在能奢求榜上有名,但求有些科考的经验与体验。”
沈约心道:好吧好吧,人与人之间、哦不,天才与天才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的,勉强把孙家的季寒列为天才一列,季寒竟然主动要求科考,沈约要不是为了……或许就会放弃科考了。
郑隐莞尔:“能有这份心,令孙委实难能可贵。”
话锋一转,也不知道孙与非怎么想的,道:“陛下或许不知,沈家的孩子也会参加此次科考。”
沈约:“?????”
郑隐转身看向宾客:“是吗?沈家孩子,那便是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