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下人已经改口“丞相”很久了。
任箫吟醒的那天,顾停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把人搂怀里也不说话,但就是不肯放开,直到丞相大人该换药了。
而丞相大人就算还下不了床,也依然心系公务。
不到一日,拉着安平侯把朝中大大小小的是全都听了一遍,恐怕就是让他现在起身上朝,面对新帝新朝也依旧从善如流。
可惜丞相大人现在还起不来。
“这些东西是……王爷送来的?”
任箫吟靠在床上,身上披着顾停玄的大衣,正好将人裹起来。
先前的那番经历是梦境还是什么别的虚境,任箫吟早就把它扔的远远的,好不容易抢回来一条命,干什么跟自己过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虽然也并没有完全斩草除根。
但依旧不妨碍丞相大人对眼前的东西产生怀疑。
“是……他送的,送你的。”
顾停玄坐在床边简直没脸看这些东西,堂堂摄政王如此轻浮,定然是师之过。
这都是什么?
大红绸子把所有东西都包上了,就算是一小个人参也“惨遭毒手”,拦腰系上红条。
这哪像是探病,这么火红的阵仗,倒像是结亲……或者是摄政王殿下所谓的“聘礼”。
“……还望大人,代我……谢过王爷。”
任箫吟皱着眉头仰头喝药,见底后顾停玄在嘴里事宜的塞了一颗蜜饯,慢慢的带走口中的苦涩,任箫吟的眉头才重新舒展开。
“太医说了,按你的身体状况,这药好歹先服上个三月。”顾停玄接过他手中的空药碗,云淡风轻的向任箫吟宣告这个“噩耗”。
“这么严重……”蜜饯吃完了,任箫吟口中潜伏的药苦又开始为非作歹起来,一听又是三个月,那真是人间炼狱了。
“现在知道严重了?”
顾停玄闷着声音道。
任箫吟盯着他,手撑在床上“下官可没食言,这条命确确实实给侯爷带回来了不是吗?”
顾停玄拢拢他的衣服,钻了风进去就难办了“命是带回来了,一动不动有声息的也算,”顾停玄回想前几日这人在鬼门关游荡,好像随时随刻就会撒手人寰的场景,心中有种莫名的别扭感“对吧。”
“我认罪。”
任箫吟说的十分诚恳。
“认……”
任箫吟撑着床榻,另一只手攀上顾停玄的臂膀,贴上了他的唇。
只一瞬间两人就分开,毕竟丞相大人心里清楚,再下去,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
“下官知罪,以后定然不会如此玩命,叫侯爷担心。”
任箫吟笑道。
“这就是丞相大人的认错方式?”
顾停玄知道自己再别扭什么。
那样未知的提心吊胆,何况是爱人。
不过正可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朝一品丞相的话打抵还是可信的。
但在平安之下,这又算的了什么。
“怎么,侯爷不满意?”
任箫吟冲他摊手。
顾停玄拿起他一缕发丝,凑近到人家耳边“不够诚恳。”
“全凭侯爷做主。”
得,到底还是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