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往常这时候屋中就只有顾停玄一人,边批公务边受着任箫吟,门口的侍卫识趣,绝不会弄出什么动静扰了丞相大人安静,这么大动静,还没人来通报,左右绕不开那几人。
窗子上隐隐约约映出了人影,向屋内探头探脑,像是在观察顾停玄的动向。
“出来。”
顾停玄让他晃得烦,放下手中的笔,冲着门口道。
“哥……”
“王爷还是慎言,下官哪能担得起王爷厚爱?”
门口果真进来一人,顾停玄一眼都没赏给他,仿佛眼里只有公务和……任箫吟。
“好凶。”
那人非但没打退堂鼓,反而还笑嘻嘻的凑上来,大冬天的手上的扇子也还是摇的生花,假装一脸痛心疾首,好不要脸,顾停玄差点把手上的笔杆子戳他脑门上。
“有事?”
顾停玄显然对这位“不速之客”有意见,他捻任箫吟的被子,以防万一让进出开门的冷风吹着了。
“当然有事,事儿不就在这嘛。”
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床榻面前,但到底没能不能离任箫吟多近 。
“可怜丞相大人啊,兢兢业业为朝贡献,不惜以身犯险,结果让那歹人残害忠良,命在旦夕不得安宁,实在是天地不仁啊……”墨奚宁扇子一合,袖子一掩就开始“哭天喊地”。
“墨奚宁!”顾停玄这下更吵了,本来就性子顽劣日日没个正形,新帝登基加爵亲王没人管就更无法无天,还上这来哭了“你现在是摄政王,你不好好在宫里待着帮陛下打理杂事,跑顾府来做什么?”
顾停玄眼疾手快给墨奚宁带着冠的脑袋来了一下,堂堂摄政王,竟然叫一个王侯打了,成何体统?
“哥……”
“谁是你哥。”
“兄长……”
“闭嘴。”
有理,安平侯虽然是顶着朝官的位置,但人家身上确确实实流的是皇帝的血,叫一声“兄长”不为过 。
但显然摄政王殿下没有成功。
顾停玄身上的朝服还未换下,原本是太傅时朝服就逾越礼制,用了皇族子弟的玄色做衣,现在封侯,又有小皇帝的这层关系在,玉龙暗纹都上去了,除了没有正式的亲王朝服的金龙那么显目,他这一身和墨奚宁的没有太大差别。
“有事说,没事滚。”
毫不留情面的六个字。
但摄政王殿下依旧无懈可击。
“当然有事, ”墨奚宁趁着顾停玄低头看折子暂且没空管他,轻车熟路的搬个椅子坐到了床榻边上。
“说。”
顾停玄头都没抬。
墨奚宁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会儿反而又买关子不说,而是盯着床上的人看。
好看。
这是墨奚宁脑子里第一个念头。
晏晏也好看。
这是墨奚宁脑子里第二个念头。
兄弟两个一母同胞,长相近似七分,却还是能认出两人身上的各有不同。
任林晏比起任箫吟,少了沉稳,看上去也不像什么性子慢的人,何况还有任二公子天天打打杀杀的气质。
到底是做兄长的,任箫吟眉眼更柔和,谁不称一句温润如玉。
“看够了就快说事。”
懂了,这是挨打的前兆。
墨奚宁身为皇族,小时候自然少不了太傅大人的“敦敦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