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节哀,”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完美的避开对方的伤心事,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等到近几年,这里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他反倒是亲自来这儿,假惺惺的叫我‘母妃’,那真诚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就把我接出去颐养天年,”康淑妃咬牙切齿“要不是他边上有侍卫拦着,本宫早就与他同归于尽了。”
“不取血了。”
任箫吟算算时间,和大祭司动手的时间几乎分毫不差。
不可能是他突然良心大发金盆洗手,那就只可能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只待最后一网收获全局。
“那畜生见本宫的最后一面,就将这一切原由亲口告诉本宫。”
“他们巫族的秘法,集白人之血,击亡魂之骨,天花玉潭养育肉身,带到天时地利,便可起死回生。”
之前对于这些起死回生之术,康淑妃都是一脸不屑,但现在不同,她也是大家女子,自然知道开国的外祖,也知道让一个蛮夷之子当皇帝,危害有多大。
“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东风,不过现在有娘娘相助,想必可化东风为北风。”
任箫吟用地上捡来的细枝条灯芯,看样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也就表示,他该离开了。
“你也不必如此奉承本宫,出去之后,本宫只希望令辰能平安,至于本宫这条命……你拿去便是。”
一命换一命,这或许是现在深陷囹圄的康淑妃,能做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娘娘多虑了,草莓向您保证,只会有一个人的命,娘娘尘埃落定之后,可与琴嫔娘娘一起,同享太妃之尊。”
他只要一个人的命。
“本宫信你。”
康淑妃不傻,眼前这人,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在提心吊胆,就显得多此一举了。
“多谢娘娘。”
任箫吟话音刚落,后面的墙就被推出一个洞来,康淑妃等人警惕的回头,是一群灰衣人。
任箫吟像他们点头示意,一行人换装的换装,贴人皮面具的贴人皮面具,还剩下的人就负责将这几位带出去。
昨天才传来的消息,今天路都找好了,不愧是太傅大人。
“娘娘出去之后,切记莫要以真容见人,康家余党仍在,娘娘记得避人耳目。”
“那你……”
任箫吟给所有人安排好了后路,但康淑妃深信自己并没有从这个温雅的青年身上看到他为自己留的路。
“娘娘放心。”
任箫吟笑道。
“草民命硬。”
目送康淑妃一行人离开后,地牢中又变得阴森冷肃,任箫吟靠着手上最后一点火光,回到了地面上。
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来,任箫吟仿佛无事发生般将一切安放回原位,自己重新在草席上坐下。
还没等他将身下的草席捂热,牢狱门口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任大人好雅致,大难临头,还能如此安闲。”
任箫吟闻声抬头,那人满身上下穿金戴银,虽然已经两鬓苍白,但这并不妨碍他扯高气扬的跟任箫吟说话。
“安国公这话可不对,陛下尚未定罪,您又怎能说草民大难临头?”任箫吟再次低下头,一个眼神也不给他“安阳公抱病在身,却又现在来京城,果然是我等之楷模,是陛下传召,还是大人徐州待不下去了?”
“你也就趁着这会儿威风,徐州是陛下,封赏给本官的,哪里轮到你来指使?”
安国公到底是依附权贵,出身不高,不过是仗着自己跟人家后面舔尾巴的本事讨了个国公,实际上沉不住气胸无点墨做事莽撞,对陈景帝言听计从。
安阳公已经得了,皇帝受意今年不用来,却还是只身入京城,要么是有人传召,要么就是有人把他逼出了徐州。
安阳公府有人看着,安阳公这么轻而易举的来到他面前,只能是肆意为之了。
项小将军果真不失项将军气概。
现在的安阳城,已经构不成什么太大的威胁了。
“本官此入京城,就是为了要替陛下清君侧,除了你这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