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璃察觉自己失言,她抿了抿嘴唇,却是直愣愣地看着温月。
温月也就这么直愣愣地看了回去,她没半点心虚,她说:“妈,你不能把自己的生活创伤加在我身上,你也不能替我生活。”
“将来的路,我看得很清楚。”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轻,听起来却很重。
赵璃似乎被她震慑住,再也没说出话来,只有姥姥还在絮叨她有多叛逆和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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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出来的第二天,言律就跑了过来,他拿着爸妈给他买的新手机,把温月叫了出来。
温月一直记得那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大得过分,她仅仅是走出了门,汗水已经顺着脸颊往下落。
言律背着包,站在她外婆小区楼外面的树下,脸上笑意灿烂。
“我们逃跑吧。”言律一双墨色眼瞳亮得惊人,他笑意不减,“我出钱。”
温月闻到他身上一股阳光晒过的温暖气味。
她听见熟悉的台词,不禁笑了,“你有钱啊?”
“打工了大半个月,够和你去海边玩一趟了。”言律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盒子,塞进温月手里,“送你。”
“什么啊?”她直接打开了,里面是一对水母耳钉,是她之前拿起来看过的。
言律揉了揉后颈,懒洋洋地:“不是说吃醋吗?”
温月听到又笑,“我可能只能出个人和你跑了。这次没有钱了。”
“我有。”
“晒黑了。”
“发传单呢,好累。”说着,就往温月身上靠。
但是日薪高,比其他的日薪都要高,就连今天都是发了一上午结了款才过来找她。想住得像样一点,不能像上次一样住那么差的地方。
温月摸了摸他剪短了的头发,有点扎手,“辛苦你了。”
言律也不嫌热,揽着她的腰就要走,“那走吧?”
“这次好惨,连自行车都没有。”
“如果这个天气你还要我骑车载你去,这是谋杀。”
温月在高铁站办了张临时身份证,就和言律一道上了开往海边的高铁,路途有五个小时。看着高铁票费用,温月都替言律肉痛。
“其实也不是非要去看海。”上车了好久,温月还在嘀咕,“爬山也没有差别。”
当时她不过是随便说说,只是想从沉闷的生活中短暂跳出,只是想和他一起放个假,终点是哪里都无所谓。
“说了要带你去看海,就要去看海。”
温月听出了一丝执拗的气味,她感慨:“有点奢侈啊。”
言律漫不经心地:“以后也会赚钱养你的,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我缠住你啦!”
言律轻笑出声,把伸进掌心的小小手掌紧紧握住,物理上好好缠住。
下车的时候已经夜幕四合,黑暗吞噬了一切。
言律订了海滨酒店,温月又感叹了遍他下了血本,他才不好意思地坦白,旅费是他妈妈资助的,不过酒店钱全是他打工换来的。
二人先去街边的服装店买了两套换洗衣物,又买好了泳装才去酒店。
拿了房卡,两人上了电梯,温月凑了过去,“喂,订的大床房吗?”
“双床。”
“哦。”
言律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捕捉到温月眼底一闪而过的遗憾,她在遗憾什么?
房间很大,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外面,月光和星星与城市的灯火一起坠落在海面上,粼粼闪光,白色的海浪卷向沙滩,一团团白色的泡沫就这么来回挤压,恍惚间能闻到咸味的海风。
言律抱着人站着看了会,“洗完澡,我们去海边走走?”
温月洗了很久,她没想到言律会在今天找来,他发信息的时候,已经没时间再给她去收拾打扮。她仔细地擦过头发,把他送的耳钉戴上去,银色的水母耳钉,很漂亮。
头发吹了个半干,内衣稍微有点土气,但是条件有限,她实在没有钱,走的时候那本《罪与罚》里面藏的钱被赵女士发现了,她搪塞了过去,钱也被没收掉,连言律给的手机都是藏在鞋底才幸免遇难。
赵女士对她的限制也只能到这了,接下来该走自己的路了。
可能是等她的时间太长,或者真的太累,言律横在沙发上睡着过去,直到温月走到他面前,都没醒过来。
比分开的时候晒黑了不少,一看就很辛苦,为了要带她出来玩就真的很努力。别的方面也很努力,她都知道。
“小律。”温月试着叫了一声。
毫无反应,像是睡熟了。
他的嘴唇还像当时一样干燥,温月舔了舔他温温凉凉的唇瓣,她正跨/坐在言律身上,手指滑到他的衣领,顺着锁骨摸了进去。大抵是把他弄痒了,终于能轻轻撬开他的牙关,温月没能得逞,言律条件反射地缩了下。她一下被人反剪了双手,颠倒了个位置,被压到沙发上。
言律半眯着眼,看着她蒙上水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