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号：25.圣诞快乐

    不过话说回来，她不接受又能怎么样？

    “但你喜欢我？”

    在她踌躇的时分，姜澈已经转过脸，目光撇向她，重复道：“是么？”

    “可是你说你不喜欢弟弟。”

    “你……”犹豫许久，姜澈才开口：“你还和他说，你不喜欢我。”

    临近12点，中央广场会有一场灯光秀，年年如此，这也是那么多人会驻留到午夜的原因。

    ——姜澈多谈几次恋爱，她能接受吗？

    钟灵见他这种反应，笑得若有所思：“哦，我的弟弟自作多情以为我不喜欢他。”

    钟灵快要被他整得崩溃：“这个‘弟弟’不是那个‘弟弟’！”

    她抬眸看向姜澈，姜澈只是一只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夜景，即使是侧脸的线条，笼罩在咖啡馆柔和的光照下，也像是精雕细琢的工笔画。

    姜澈笑了声。

    她知道，这颗恒星迟早有一天会在她的世界爆炸。

    钟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话题她原本以为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以后也不会再提起，毕竟如果想要继续正常的姐弟关系，有些小插曲就注定只能成为禁忌。

    “那是……对弟弟的‘喜欢’。”

    钟灵眨了眨眼，莫名其妙，“你在讲什么？”

    钟灵正打算教训教训他，两人身侧的玻璃窗外，忽然灯火通明。圣诞树上的灯光开始间歇变换闪烁，挂在树上的小饰品也活动起来，还有广场上流转的彩灯，飞扬的气泡，同一时刻呈现出一片梦幻仙境般的场景。

    “是什么？”她装傻。

    钟灵回忆了半晌，重新把看傻子的表情还了回去：“陈煜比我小半年，我那时候一直觉得他是因为比我小才会那么幼稚，他跟我说弟弟才吃香，我说我讨厌弟弟——有什么问题吗？我就是不喜欢那种黏人的小弟弟啊。”

    钟灵的心骤然怦咚一跳。

    “和我接吻也是？”

    韩剧的浪漫OST流淌在咖啡馆的每一寸角落，这个问题差一点就消失在音乐背后。

    闻言，姜澈的目光透过窗望向远处夜色下金灿灿的圣诞树，不知在想什么。

    “自作多情不是这么用的。”姜澈撇开头，顾左右而言他：“反正你后来也谈了好几任，每一任类型都不一样，我搞不懂。”

    “我听到了，你和他说，你讨厌弟弟。”

    她仰着头，看着天顶无数星星飘扬坠落。

    ？？？

    姜澈面色僵硬地定格了几秒。

    勺羹在那句话的末尾定住。

    “因为怕寂寞。”

    “要12点了。”姜澈说。

    姜澈忽然低头，起初只是一声掩饰不住的笑，然后越笑越放肆，等抬头的时候已经满眼都是笑意，盛在他平日神情寡淡的脸上，仿佛整个人都在璀璨发光。有一瞬间，像是与他达成了某一种共鸣，钟灵觉得自己面前是缥缈浩瀚的宇宙，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暗，只有正中央悬浮了一颗恒星。

    “我怎么可能拿自己弟弟尝试不同类型，而且我说了我不喜欢弟弟。”

    “尝试不同类型。”

    “你耍我。”钟灵抿唇瞪了他一眼，有些气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感觉被戏弄，还是因为对自己无处可逃的不满。

    还来？

    临近圣诞夜零时的飞雪。

    姜澈推着钟灵走出咖啡馆，广场上有一个圣诞老人牵着麋鹿马车在巡逻，钟灵呆了呆，感慨：“现在商圈真是内卷得厉害。”

    轮椅推到广场中央的圣诞树下，从这个角度往上望，这棵圣诞树才真正显得宏伟壮丽，金色的灯球如同星星围绕着或白或绿的枝杈星光熠熠，树顶直戳天际，仿佛侵入了深空宇宙。

    “其实我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又没有安全感，总希望那个人是只属于我的，谁也抢不走，可是我又不想单方面被依附，想互相需要又能保证彼此的空间，这些条件都摆出来就变得很矛盾也很苛刻，我努力尝试了不同类型，没人受得了。”钟灵捻起咖啡勺搅弄杯中的液体，不觉莞尔：“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刚上大学，多谈几次恋爱才会懂。”

    “你自己说的，‘我弟弟自作多情以为我不喜欢他’。”姜澈完全没有半点犹豫地抛出证据，脸色平静，微微扬眉：“那你反驳这句话。”

    明明早些时候心情还不太好，现在他好像已经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无处可逃。

点都不会谈恋爱，两个人理论不来，他就说实践出真知，我们为了争个高低假装谈了几天，就这几天还每天跟研究报告似地总结对方问题。”

    “……”他哪里来的结论。

    姜澈紧锁的眉头已经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他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钟灵。

    “又下雪了。”

    “我错了。”姜澈食指抹去眼角应激的泪，就在钟灵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儿的时候，他又轻飘飘丢出一句：“所以到底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