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走时,只带了个两个贴身的宫女,还有少数的金银财帛,由皇宫的车队护送去皇家寺庙。
临别之时,兰贵妃作为一宫之主带着慕容若去送行,和妃的眉眼低垂,早已磨平了棱角,站在马车旁,拉着兰贵妃的手臂,她对兰贵妃轻声说道:“娘娘好算计,只望着娘娘有一日凤临后宫之时,留一条活路给我和晓儿。”
兰贵妃将自己的手从和妃手中抽出,妍丽的眉眼里满是笑意,说道:“那是自然的。妹妹可要坚持着活到那一日。不然的话,本宫一个人坐在那位置上,倒也是遗憾。”
和妃轻轻地笑了笑,说道:“你这样狼子野心的女人,怎么就生养出太女殿下那样宅心仁厚的?莫非?不少人都说,太女殿下长得不像是贵妃姐姐的孩子呢。”说着望向了不远处笔直站着的慕容若。
兰贵妃眼底闪过思量,一时不查,身上冒出了些许危险的气息,慕容若见两人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了,连忙上前拉了拉兰贵妃的袖子,说道:“母妃,再不走的话,就要误了时辰了。”
兰贵妃闻言抱住了慕容若的脑袋,说道:“和妃一路走好。”说着露出了一抹堪称是和善的笑容。
马车的车轮碾轧过宫道的板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慕容若听说二皇子昨晚突然发了热,可父皇还是下令让他们母子二人按时前往宗祠,这么拙劣的点子,倒是让她怀疑起和妃的脑子来,又联想到前天选人的时候,那三个孩子都是病恹恹的模样,也不难猜出,此事与她母妃之间的关系。
在慕容若看来,二皇子和和妃离开皇宫无疑是明智的举动,即便和妃可以母凭子贵,享受皇宫里的荣华富贵,但她满门被害,身后没有势力作为倚仗,再过几年,夺嫡之战就开始了,她早晚有一天会被夺嫡之战的各位皇妃皇子们出手打压,抑或是除掉。
倒不如不要这荣华富贵,图一个平安喜乐。
不过当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不是她能猜度得了的。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在此事上面,慕容若还真是误会了叶兰溪,主意虽是叶兰溪出的,但真正实施的人倒并不是她,而最后的结果也并不是由她决定,这样简单而有效的小伎俩之所以没有成功,还是皇帝的心太狠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皇帝倒像是根本就没把二皇子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慕容若跟着叶兰溪一同乘坐轿子,回到了织锦宫,路上叶兰溪神秘地笑了笑,对着慕容若说道:“阿景,母妃要送你一份大礼,好好期待一下吧。”
慕容若心底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母妃,什么大礼,你给我透露一二吧。”
叶兰溪缓缓地摇了摇头,白皙滑嫩的手指头按在慕容若的鼻子上,说道:“现在告诉你的话,就没有惊喜了。”看着眼里浮着朦胧水汽,两眼发愣的女儿,叶兰溪觉得,嗯,怪可爱的。
可慕容若心里却满是不安感,她有一种直觉,也许这个惊喜并不是什么惊喜,反倒是惊吓。
当晚慕容若照旧用完了晚膳,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里,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她应该睡觉了,但心里的不安感却愈发强烈了,连手指都在抖,连同她的心脏一起,惊悚感和战栗感覆盖了她的身体,于是她坐在书桌旁,随便翻了本书,可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
雪花见慕容若身体一直在抖,便从衣柜里取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披在了慕容若的身上,柔声说道:“殿下,现在还冷不冷了,您是不是病了?”说着摸了摸慕容若的额头,发现有一点冷。
慕容若拽着雪花的手,说道:“雪花,本宫没事,只是心里不稳当,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说着把身上的披风裹得更严实了一些。
雪花闻言说道:“殿下有什么可担心的,娘娘和陛下身边都有人护着,别的还有什么人要您担心的,您要不回床上歇着吧,奴婢今晚就陪在您旁边。”
慕容若的脑海里迅速地浮现了另一个人,即墨,又或者是,是慕容瑾年,这宫里能够让她关心的人不多,但她却因为这个想法而犹豫不决了起来,他对她是重要的吗?
明明心脏已经不会再为他跳动,却还是习惯性地关心他吗?
曾经遭受了那么多,那些背叛和谎言造成的伤害,你还是不会乖乖地缩在自己的壳里吗?
慕容若披着白色的斗篷,出了寝宫,犹豫了片刻,还是往着织锦宫的门外走。
守门的太监见着她来了,连忙拦住了她,眼神躲闪,恭恭敬敬地说道:“殿下,贵妃娘娘吩咐了属下,今晚您不能出宫。”
慕容若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说道:“为何?”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也没有统一出一个答案,只是说道:“殿下你不要让属下为难,夜深露重的,您还是回寝宫休息吧。”
雪花也跟着说道:“殿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她虽然愚钝,但是在宫里待久了,有些阴险的事情也明白,如果贵妃娘娘要在今晚做什么事情的话,那肯定织锦宫里的人当晚都不会出宫,借刀杀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