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这个地方呆坐了半小时。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鲁莽。
“午夜”这个地方名副其实,的确在午夜营业,那天之后,我费了很大力气通过一些隐蔽渠道搞到了一张这里的会员卡。
我总不会傻到拿着我爸的卡来这里,那简直是在找死。
这张平平无奇的“黑卡”花了我足足十万块,几乎掏空我的小金库,头脑一热之下的冲动消费太可怕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说不定我真的会拿着我爸的卡来用。
我低头再一次看向手里的“黑卡”,ID处不是熟悉的花体,而是机械死板的印刷体,以“8”开头,后面跟着“67952”,如果我这个才是这里基础款的会员卡的话,我爸抽屉里的那一张恐怕是钻石VIP,这不禁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在这里参了股。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眼前的画面,总之它超出了我所能想象到的范围就是了。
灯光璀璨的大厅里,客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厅中央有一个圆形舞台,此刻上面空无一人,四周围有序散落着卡座,外围是一个个的隔断,我正身处其中。
大厅中央的天花板上坠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整个空间的灯光以此为中心向外发散,亮度逐次减暗,到我这里,已经颇有些暗淡了。
大厅尽头内侧似乎是比较私密的场所,需要穿过一个需要刷卡通过的大门,这么一会儿我看到有五对主奴进去。
我拽了拽身旁高大的散尾葵,视线透过遮着半张脸的面具在场中游移。
这里的大多数人并没有戴着面具,他们似乎相互熟识,没有刻意交谈,但偶尔对上会说几句话。
如果不是那群人的腿边几乎都跟着一位甚至几位跪地膝行的伙伴,我很乐意当这是一个普通假面酒会。
我注意到其中一对,里头的主人坐在卡座一侧,他的奴隶躬身跪地,平直的脊背上架着男人的两条腿,从我坐下起,他们一直这样,坐着的男人似乎很是放松,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面色平常地喝东西,偶尔会有人过去和他打招呼说话,他也如常接待,他和他的朋友们似乎都将脚下人当做是一个安稳的脚踏。
“羡慕吗?”
身旁不知何时有了人。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健壮男人,他没有戴面具,端着一杯香槟俯视我。
“……你是?”我不喜欢他的眼神,很轻浮,看我时像在看一只稀奇的动物。
他没有正面回答,“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主人’。”
我以为他只是想搭讪,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这么不客气,我猜我的脸已经被气红了,好在半张面具帮我做了遮掩,我扭过脸不再看他,希望他有点眼色。
然而他没有,他弯下身子凑上来,作势想伸手捏我的下巴。
“滚开!”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斜睨着瞪他。
“你!”
他被我的不合作惹恼了,还想进前,我捏紧拳头,余光发现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个角落。
真麻烦。
我正思考要不要起身离开,又有人走了过来。
“被拒绝了还是要有点风度的吧?”来人慢悠悠地说。
“关你什么事?”男人不满地转身看向说话者,然而下一刻,他的气焰便肉眼可见的低了下去,他扭头又看看我,不甘心似的小声嘀咕了些什么,随后快步离开了。
“神经病。”我骂道。
来人穿着一身西装,他的打扮衬得这里更像是宴会了。
藏青色的三件套包裹住他匀称颀长的身体,我注意到他胸口处的装饰,是一弯纤细的月亮,用祖母绿镶嵌,在昏暗之中泛出宝石独有的光泽。
颜色很像我爸保险柜里的那一套。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笑着说:“喜欢这个?”
“嗯……挺好看的,什么牌子?”我想也许可以看看有没有同系列的其他款式,买给我爸当礼物。
“呵呵”,他没有回答,先低笑了片刻,“你不是圈里人”,他确信地说,“甚至可以说,你根本不是这里的正式会员。小朋友,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现在找人来核实你的会员身份,你和你手里的卡马上就会被列入黑名单,永远都不能再入场。”
“你!”我有些生气,“关你什么事!你能不能也离我远点!”
这一晚上怎么这么不消停。
他不以为怵,在我对面落座,“不是圈内人,却花了大价钱办卡,而且显然是被骗了,你的卖家甚至都没有给你讲清楚这里的规矩。”
规矩?
“我猜你不光不具备会员资格,甚至没有引荐人也没有保护者,是个完完全全的新人。否则你不会问我刚刚的问题。”
他指指自己的胸针,“这可不是什么品牌珠宝,这是‘午夜’的……级别标志。”
“什么……”还有这种东西?卖家怎么没和我说!
他看起来游刃有余,“刚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