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她曾经的二师兄。那些时间是真的,曾经的童言无忌也是真的。
玉竹用手替凌霄阖上了眼睛,甩血收剑。
这一剑还是晚了一些,她与凌霄之间的了结应当是一场体面、有尊严的厮杀,以江湖人的方式,而不是现在这样。
但总归是结束了。
玉竹压抑住此时浪涌般的沉痛,开始面无表情地检查凌霄蜷缩的位置。
这阵里除了她和曾韫两个清醒的人,其他的疯子都是追逐跑走不休,简直是把长廊当成了跑马场。为什么唯独凌霄会死守这个角落,不管怎么发疯都始终没走出这七尺藩篱?
——在回到问题的最初,噬魂阵开启后,凌霄为什么要把她拖到这个地方?
玉竹深吸一口气,就着火折的光往墙角仔细看了过去,并一边看一边用手检查,确保没有遗漏一条缝隙,一粒沙土。
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在凌霄蜷缩的后墙,她摸到了一块略微凸出的活砖。
玉竹的心跳有些加速,她第一反应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环顾四周。确定了黑暗中无人跟踪,这才下意识地用袖子抿了抿额上的冷汗,活动了一下酸麻了的小腿,将手重新摸向了砖块。
取下活砖并没费太大功夫。玉竹先借光确认了砖块的位置,用山猫的剑刃巧妙撬动砖缝,很快地,那砖块无声无息地滑了出来,露出了一个用简易石刻所造的机关阵。
一个和燕雀山下如出一辙的机关阵!——
各位宝宝放心,这真的只是个轻松小甜文
机关<竹问(沈西峡)|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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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
天下熟练奇门遁甲排局布阵的高手不胜其数,但玉竹敢肯定,能借寥寥几块破石头把九星八门玩出花的应该没有几个。面前这阵法表面简单质朴,内蕴机窍无数,正是她的师父仇鹤老爷子的得意之作,看来是被凌霄挪用到了这里。
燕雀山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鸟不拉屎的秃头山,她也不再惦记看家的阵法,却没想到在这堵死人的噬魂阵里来了个“阵中阵”的阔别相逢。
玉竹不假思索地就要着手解阵,手还没摸到石头,又敏感地缩了回来,三步并作两步去背还在那厢昏迷的曾韫。
——尽管她知道怎么解开这阵法,却不知解开阵法之后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把曾韫带到自己身边,至少有万一发生她来得及做出反应。
然而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玉竹这辈子被人背过的次数不少,背别人的经历却不大丰富,对象也多局限于出门办事时遇见的老弱妇孺,简单而言,重量等级完全与曾韫不在同一水平。
她完全没想到一个昏迷的成年男人会这么重!
玉竹起初还是拿着山猫比比划划,试图拿着剑把曾韫背到机关墙边,上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天真,只好把山猫先放了回去,连拉带拽把曾韫背上了肩头。可惜曾韫的身子太长,不管她用什么姿势,小腿以下部位总是还有老长一截在地上拖拉着,走起路来简直寸步难行。
这可真是愁坏了她,玉竹头一次觉得,男人不该长得太高,更不该长得太高的同时还长得好看。毕竟如果长得丑,为了救命削掉一截好像也无可厚非,但长得好看,就会让人下不去手。
无可奈何之下,玉竹只好放弃了体面的把曾韫背过去。她捡了件死人身上的破衣服,闭着眼扒拉下来,匆匆地缠住了曾韫那张耐看的脸蛋,一路把人滚木桩似的滚到了七尺之遥的墙边。
——过后再把裹脸上的破衣裳拿开,除了头发乱了点,谁也看不出端庄文雅的曾公子是被滚过来的!
玉竹在为自己机智喝彩的同时,再次忍不住为曾韫昏迷而庆幸。
折腾这会儿时间虽然不长,但毕竟是处在噬魂化骨的邪阵,来来回回几次,玉竹体力渐被透支,耳朵边的鬼叫声已有震耳欲聋之势,眼前的光影也层叠模糊,看得她一阵目眩。她趔趄了一步,脚不慎碰到了被安放在地的凌霄,惊诧地发觉原本应该变冷发硬的尸体居然有种黏答答的绵软。
看来阵法已经开始销蚀肉身,不能再等了。
玉竹毅然拨弄机关,只听一阵低沉的隆响,墙面的石砖赫然各向左右动了起来,把原本密不透风的砖缝扩成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口子,口子的那一侧则是黑洞洞的,看不出包藏了什么秘密。
但不管什么秘密,都好过在这里直接等死,就算是火坑她也得跳下去试试。
玉竹的耳朵已快要被幻音轰炸得成个摆设,她并不确定刚才墙开的声音到底有多大、会不会被那一侧的盛笑春听到。担心追兵在后,一见密道开启,她立刻把曾韫先滚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以往在山上,大家都把她当掌上明珠似的宠着,如今下山虽多遭磨难,但一路有曾韫这个护身符在身边。玉竹这辈子都没操过这么多的心,忙活完之后感觉自己就跟被人拿洗衣棒槌锤过一通似的,心脑肝肺哪哪都疲。
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