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市

    不过今天的时间还要稍早些，在那天还是灰蓝色的时候，电话就通了。

    “怎么，想签我啊？”

    林澈：“怎么今天这么早。”

    他不吝啬于对她的夸奖，却对那花絮里的特写镜头闭口不提。

    她直了直身体，发过去张照片。照片里，是放眼的蓝色。

    “啊？”

    甚至只要是进了夜，两人总会一直聊着电话、视频，总会有一样，有时还一样不差。

    林澈静了会，回了他句：“又哄我。”

    每个晚上，那广场上都被各种曲风各异的音乐充斥着，林澈陪陆静婷绕着那广场周走过几次，可几次下来她都没明白这些既和谐又违和的曲调是怎么友好共处的。

    他像是在督促林澈，又像是在自证清白。

    她跟他的第一个月，就在这遥遥相隔的异地里，开始了。

    从她们住的地方出去，再走几分钟就是R市正中心的广场。

    她挪开了视线，看向了窗外。

    她一通剖白，把霍城当成了个能谈心的人。

    林澈的手机开着声音，她一直开着，连震动都是。

    “是啊，先下手为强。”

    ——林澈的那张脸，过于适合荧幕了。

    他笑意更甚，背靠着沙发换了个惬意点的姿势：“今天怎么样，潜水好玩吗？”

    没过多久，陆静婷也兴致勃勃的加入其中了。

以外，最了解他行程的第一人。

    林澈开了窗，她刚来这时还嫌那空气里的海腥味，可过了几天又觉不出来了。

    两个多小时的节目对他来说有些冗长，可他还是从时间里抽出空来，耐着性子看着这废了林澈几个月的心思。

    可如今，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放着林澈制作的那个综艺。

    视频

    他笑道：“想早点见你。”

    “之前还想过，不过都好久了。”

    她看了眼消息，又看了看那不住洇着沙的海水。

    风是大了些，吹得她额前的碎发飘飘。

    她刚洗完了澡，身上穿着件浴袍。从镜头里看，整个人都是水透透的。

    播放结束后，浏览器自动跳转到了幕后花絮。令人惊讶的，花絮里，林澈的镜头多到了能跟导师比肩的程度。

    霍城沉着脸看完，他丝毫不觉得意外，他清楚的知道剪辑为什么会给林澈这么多镜头。

    “现在呢？”

    他毫不掩饰，实话实说。

    每晚七点，正是那广场舞开场的时间。

    也是她跟霍城，视频的时间。

    为了大众舆论，为了节目效果，更有甚的是为了试探市场的接受度。

    陆静婷很好的融入到了R市的老年生活。

    “挺不错的，播出的时间选的也好。”

    “你喜欢就行，别的都不用想。”

    霍城总会抽出空来的找她，俩人时不时的能聊上几句话，再久一些，他就没影儿了。只不过再也没出现过之前那种，几天都没消息的情况。

    他好像也一直是这样，在林澈身边，他知道林澈所有的心事，帮她解决所有她解决不了的麻烦。

    霍城脱了西装外套，里面是黑色的衬衫，带着宝蓝色的袖扣。

    “我不适合，背景也不好。”

    “如果你想，就跟我说。”

    “要说现在，我也不知道了。上次在伦敦，”她顿了下，接着道：“跟杜林在台上演出时还觉得那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舞台、观众、聚光灯可后来回来时又没那种冲动了。冲动归冲动，人还是现实点好。”

    霍城：“我今天看了那个综艺。”

    林澈扬眉，把烟给灭了。她起身开了灯，天暗了。

    他屏幕上视频被定格在了林澈的特写上，霍城看着，突然有种难以说透的感觉，是种脱离他控制的预兆。

    林澈：“天气很好，在晒太阳。”

    她们在这遇见了来自天南海北的人，操着各种各样的口音，跳着形形色色的舞。

    “澈澈，想进娱乐圈吗？”霍城换了个语气，问道。

    林澈起初还觉得是霍城的玩笑，可话到这份上，她竟发现霍城是在跟她认真探讨。

    霍城是不看综艺的，既没时间也没什么兴趣。

    尽管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见过几次林澈的影子，只有偶尔出现的几个镜头。以及在选手表演开场时，打在屏幕左下方上的名字。

    林澈没再擦那根本擦不干的头发，从她发尾聚起的水珠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滚出一条湿漉漉的轨迹，又消失在她的胸口上。

    她点了支烟，弯着腿坐在椅子上。那手机没处撑着，被她放在了膝盖上。

    也许这就是欲望的开始。

    “挺好的，”林澈边擦着头发边答，想到那还笑了下，“我妈磨到了最后两个才下去，搞得船上的领队和教练都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