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郁结在心,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陆晗蕊手腕微转,轻轻放在腹前,脊背挺直,双目不怒自威,在贵人们的脸上轻轻扫过。
直到见不到她的身影,众人才重重地舒了口气,纪文墨哼了一声,气急败坏地往慈宁宫去了。
孙贵妃被她这般无情地揭穿,脸登时就烧红起来,气得嘴巴发抖,一直“你你你”,却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其他贵人吓得脸色惨白,忙将她扶起来。
陆晗蕊意识到自己失态,敛起眼眸,平静地让全才带路。
纪文墨倍感羞辱又不能还嘴,哪里顾及得上其他贵人的推诿,只得捂住红肿的脸颊不说话,
纪文墨肿着脸颊,有些含混不清地,说着:“你、你还想做什么?”
心事重重到了寿阳宫,皇上的御辇停在宫门外,重重侍卫
贵人们顿时如芒刺在背,没想到一个区区的槿嫔会有这样的气势,年纪和她们差不多大又是宫里的奴籍出身,莫不是吃了金丹成仙了?
忍了忍,只得不情愿地朝她行了礼:“嫔妾知错,槿嫔娘娘恕罪。”
纪文墨差点一口气就提不上来,打她就罢了,还当众训诫起她来了,
孙贵妃看向陆晗蕊,歪着头笑了笑,目光冷冰冰的:“现在谁不知道皇上心中只有槿嫔,都多久没进后宫了。”
陆晗蕊微微扬着下巴走上前去,二话不说,扬起手臂,直直朝着纪文墨就甩去了一个巴掌。
陆晗蕊因贵妃的事正在气头上,活该纪文墨撞上来,
“是是是,纪贵人没说……槿嫔您听岔了!”
陆晗蕊无意给自己树敌,这些贵人人微言轻,不足挂齿,今日的僭越都是仗着纪文墨。
陆晗蕊不再说话,打开食盒,取出一碟茶饼,岔开话题:“我亲自做的,一道尝尝。”
出了园子,便带着琴柔往朝荣宫回了,好巧不巧,在宫道上遇见了两三个经过的贵人,其中为首的便是纪贵人。
她一把捉住纪文墨的手腕,作势就要拖走:“好啊,我们就去找太后和皇后评评理,我打你,是因为你在后宫中乱嚼舌根,随意置喙皇上和贵妃,你说皇上因为我的侍寝善待贵妃,话里话外是将皇上当成恩客?还是把皇上的妃嫔当成妓女?”
陆晗蕊是嫔位,纪文墨一行人是在她之下的贵人,可她们瞧她,眼中毫无敬意,也没有打算请安的意思。
要是陆晗蕊没听错,她们刚刚说的是——贵妃借槿嫔侍寝重得皇上青睐。
咬人的狗不叫,这话真真是有道理的。
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早日晋升,狠狠地踩在陆晗蕊这个贱人的头上!
纪文墨哪有这样的意思,一把挣开:“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没有说那样的话。”
“娘娘,怎么了?”琴柔不明所以,伸手扶住她,才发现她的手掌一片冰冷,还出了汗。
陆晗蕊慢悠悠地嗯了一声,这才转身,由琴柔伺候着回朝荣宫。
这个巴掌的力道大的很,文墨没想到竟有人敢在后宫打人,一时没防备,被打得扑倒在地上。
一众人看向槿嫔,脸上写满了戏谑。
皇上去寿阳宫探望贵妃本是好事,可这吴用让全才来报。就有些诡异了。
孙贵妃刚刚惜别青梅竹马,又被陆晗蕊撞见,她明明偷看了许久,却什么话也不说,
问罪
“你完了你完了……祖宗规矩,就连皇后也不能打宫妃……”纪文墨捂着肿起来的脸颊,冲着陆晗蕊喊道。
“槿嫔娘娘大人大量饶过纪贵人吧!”
陆晗蕊想了想,继续说道:“孩子不会只有一个,你得重新站起来,就算是为了你自己。”
“难怪皇上喜欢你,怪会伺候人的。”
她心中隐隐不安,不由想到园子里孙贵妃与上官奥的私会。
同行的贵人们唯恐惹火烧身,一边求情一边把刚才的戏谑全都推到纪贵人身上。
心里都暗暗地惊叹,这个槿嫔不得了,平日里不与其他妃嫔来往,偶尔聚在一处也是沉默安分,不惹人注意,
没想到真给她惹急了,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打人。
陆晗蕊也不客气:“贵妃不愿意吃便不要吃了,上官奥与贵妃宫中初见分明是有人刻意引导,贵妃非但不小心谨慎,反而又与他私会,如今上官奥决意不再返京,贵妃又拿身边的人刻薄起来,真是叫人难办。”
她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众人往后不由地退了几步。
陆晗蕊留下点心,起身便走。
陆晗蕊牵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摇摇头:“纪贵人真是该打,口口声声你你你的,如此不知礼数,在乾清宫当差的年岁都当到狗身上去了?”
陆晗蕊回到朝荣宫,才坐下歇了一会儿,就见全才小跑着进来,朝她作揖后,直接上前来,小声道:“吴用公公说皇上往寿阳宫去了,脸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