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漆奉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在他麾下的弟子几乎是将每个山门都挖了一遍,听话的倒还好说,软禁在自己的山头。至于其他不听话的,便全都关押到了此处和莲花阵中。
但是,按宗师们的说法,漆奉在暮朝峰派出的弟子和停留的时间都是最长的。在此之后,连宴月峰看都没看,便将人统统带走了。
很有可能,金目矿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而漆奉手上的弟子恐怕有几千人之多,其中还不乏像宁徵这样被控制了心神的首徒。如今这牢房里的宗师们各个摩拳擦掌,可还要顾及莲花阵中的弟子们。
若是盲目硬来,也并无太大胜算。
她将镜湖所在之地圈了出来。
此处位于禁地之下,虽说在大荒山中确是无人造访之地——就算有外来仙门出手营救,也多半找不到他们,最终的结局不是饿死便是就地成仙,但是,对于阮潇来说,却正中下怀。
她本来就要带着大荒星辰术来找秦祯城。
现在的问题是,铁栏的锁容易破除,但最外层的那扇大门是由玄铁打造而成,且门闩在外部,完全不能从里面打开。
三个时辰后,一阵脚步声在水牢外响起。
随着巨响,一行持剑的大荒山弟子走了进来。
水牢中一片寂静,地上木柴的残渣早已被水浸湿,角落里的火把也已经熄灭了。
“奇怪,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香味。”其中一个弟子摸了摸肚子,莫名馋了起来。
“孟师姐,幸好咱们只带一个人。若要将他们全都带到莲花阵,这么多大宗师都放出来,咱们……咱们就算当时喂了散魂丹,若忽然出了什么意外也撑不住啊。”
“你笨死了,不会一个一个押着吗?”
“鱼兆,闭嘴。”
孟久久面无表情地往最深处走去,蜂巢似的石壁上,一个又一个小窟窿里,关着往日里最为颐指气使的大宗师们。此刻皆如丧家之犬,蜷缩成一团。
那名为鱼兆的弟子跟随在孟久久身后,走着走着脚下一顿。
“谢长老?”
孟久久微抬下巴,指示他开了牢门。
身后一众弟子安静地站在原地。
鱼兆懒洋洋地等在一旁,待谢长坤刚一出来,便一脚踹了上去。嘴里还骂道:“老东西,还不走快点,这么慢吞吞的连投胎怕是都赶不上。”
“……你!”谢长坤气得发抖,正欲发作,却又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鱼兆仰起脸,毫不害怕:“怎么,现在灵力都没有了,还能算得上是乾南峰的长老?也罢,你这样的就应该呆在莲花阵中,为大荒山的飞升作出一份贡献。”
谢长坤沉着脸色,等他羞辱够了,才厉声道:“你们究竟想在莲花阵中干什么?”
“掌门大人早已参透天机。莲花阵下有玄武,加之修为高深者一并作引,启动莲花阵,便能使大荒山重归昆仑神位。”鱼兆倒是不藏着掖着,语气十分傲慢。
谢长坤难以置信:“荒唐!诸神皆死,莲花阵已废,何处有天机可言!”
“你这老东西懂什么,若非如此,你这修为也不会十年八载毫无精进。”鱼兆一副瞧不起的模样。
谢长坤套着锁链的手颤巍巍地指着他:“莲花阵乃聚灵吞噬之阵,你道你的同门被抓在那里是为何?你身为大荒山弟子,不尊师重道,还如此漠视同僚,成何体统!”
“这是他们自作自受,看不清楚形势,关我什么事。”鱼兆说罢,又狠狠推了他一把。
谢长坤趔趄了两步,背对着他站稳了脚步,随即不动了。
鱼兆恼火不已,再推了一把,却发现谢长坤并没有动静。
“老东西,靠……我、我怎么动不了了。”鱼兆惊恐地想要摸自己的脸,却连手指都僵硬住了。
他正面相对的那几十名弟子全都被定在了原地。
孟久久站在一旁,保持着抬头的姿势。冷静的眸中映出了铁栏后精神抖擞的宗师们。
一声闷响,谢长坤狠狠地踹在了鱼兆身上。他手指一勾,木杖又打向了鱼兆的双腿。
“不肖子孙!欺师灭祖!该打!”
“谢长老慢点慢点。”等他出了气,忍冬和陈凡挈一把拦住了。
陈凡挈义正言辞:“谢长老,孩子还小,犯错是正常的。现在正是危急关头,可不能跟自己人起冲突。”
鱼兆忍着疼,额上青筋暴起,实在想骂一句“你他娘的放屁”,方才可不就是陈师兄本人站在旁边兴高采烈地看戏。
谢长坤的木杖指着他:“等此事一了,再与你算账!”
关押在此处的所有人都出来后,今让提议道:“何不趁现在直接去找漆奉算账!”
“师叔莫及,”孟久久开口道,“如今大荒山守卫森严,数千弟子的性命都在师尊手中。若贸然行动恐怕会酿成大祸。”
今让盯着她:“我们如何信你?”
孟久久眸中略显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