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香樟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月色暗淡,见不找一点光亮,好似永远走不出的黑夜尽头。
要说唯一的亮处,怕只有对面二楼迟野的房间还存有些许灯光。
男人手肘搭在阳台栏杆上,单手拿着烟,目光沉沉的盯着对面没开灯的房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见到脚边全是烟蒂。
戒了许久的烟,又在今晚重新抽了起来。
他嘴角微弯,无奈嗤笑一声,语气低沉的不像话:“姜柚,你可真有让人心疼的本事....”
到今晚,他才准确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可怜他想爱一辈子。
.......
沉默许久,姜柚退开椅子转身进了浴室。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肿的脸上还留有泪痕,如此瞧来,倒像个疯婆子。
想着,既然是生病,就该更严重点。
姜柚缓缓走到花洒下,单手拿着花洒,直接开着冷水从头淋下。
冰冷的水,淋在身上犹如寒冬里被冻僵了的鱼儿。
一个小时后,姜柚才从浴室出来,打开门的那一刻,凉风猛地吹了来冻得她颤了颤身子。
打着石膏的右手臂被她微微举着,硬是没沾到半点水,头发还滴着水,她也没立马用吹风机吹干,而是盘腿坐在地上,对着阳台窗户吹着凉风。
姜柚知道迟野还在阳台,也就不敢站在阳台上吹风,反而待在房间里,静静坐着。
要是迟野知道她这么幼稚设局,怕是会提起自己狠狠骂上一顿吧!
想到这儿,她扯了扯唇,无声笑了笑。
等到头发半干后,她才用吹风机把头发彻底吹干,又把湿衣服换下穿上一身干净的睡衣,收拾完一切后,才躺进被窝。
想着迟野还没睡,她侧身拿起手机,给他打了过去。
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正等着电话来,刚响一声,就接了起来。
“喂。”
他声音有些哑,低沉的声音让姜柚心一颤。
她缓了缓,问:“还不睡?”
“睡不着。”迟野直接道。
“可我要睡了。”她皱眉,语气带着些撒娇意味。
这话说得,好像你迟野不去睡,我就睡不着。
迟野瞥了眼她房间,很是不爽的啧了声:“你睡你的。”
这种强硬又耍小孩子脾气还真像他迟野说出来的话,姜柚忍不住笑了声,反问道:“迟野,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废话,老子不担心你担心谁。”他对着手机低吼声。
要是不担心她,他能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吗?
姜柚抿了抿唇,软声道:“谢谢....”
他丢掉烟,用脚踩灭烟蒂,反问:“谢什么?”
“谢谢你担心我。”
她拿着手机翻身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悄悄吸了吸鼻子。
还有,谢谢你喜欢我.....
她现在好像有些贪心了,想让迟野知道自己用这些卑劣手段报复后,还能喜欢自己。
迟野拿烟的手一顿,半晌后才慢慢吐出两个字:“傻子。”
“手还疼吗?”
姜柚笑了笑,吸着鼻子,委屈着:“嗯,疼的。”
“那就早点睡,我守着你。”他转身回屋,提起椅子就想在阳台坐上一晚。
不成想,姜柚像是知道他心思一样,撒娇拒绝道:“不要,你也睡。”
迟野听着,无意识地舌尖抵了抵侧脸,像是没脾气一般答应下来。
“行,我也一起。”
大概是开始烧了,脑袋渐渐昏了起来,她小口喘着气:“晚安。”
他弯唇笑了笑:“晚安,小可怜。”
“......”
第二天一早,沈执下楼时先去敲了姜柚房门,想问她晚上睡觉老不老实,有没有碰到伤口。
可他站在房门口敲了半天,都不见应声。
刘姨端着早餐走了上来,问:“小姐还没醒吗?”
沈执转了下门把手,转不动,房门被姜柚给锁上了。
他突然生出了中不安的情绪,转身问她:“刘姨,你有房间钥匙吗?”
“这间房的钥匙在小姐手里,我这没有。”她摇头。
沈执叹气,往后退了几步:“您让一下。”
“好。”
刘姨瞬间明白,后退好几步。
沈执猛地踹向房门,连踹好几脚后,房门打开,他冲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见姜柚躺在床上,面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水,张着小嘴急促呼吸着。
“天啦,小姐这是怎么了?”刘姨捂着嘴,吃惊道。
沈执走过去手掌放到她额头上,轻轻触摸:“好烫....”
“发烧了。”
刘姨赶忙跑去浴室拿来毛巾,嘴里念叨着:“怎么会发烧呢?是不是伤口发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