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钟琤就与众不同,她也不可避免的有望子成龙的心思。可有三枝在身边,钟琤一直规规矩矩,虽然在班里名列前茅,懂事又孝顺,但她依然有些不满足。
她看得出来自己儿子做这些事情游刃有余,他明明可以做更多,做的更好。
就连齐北焉课外都被送去学什么跆拳道钢琴,她家又不是没钱,当然也能送儿子去学。
可钟琤带着三枝去少年宫没两天,快把人家课都试一遍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选,回来了。
钟美良明白她的想法,美丽虽然忧虑这些,可也没把这些焦虑压在孩子身上,他仔细吹干老婆的头发,轻声道:“他们这一代的孩子,比咱们那时候的日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选择也多了很多。可你想想咱们小时候,是不是能想到很多美好的事情?”
“可咱儿子,也就暑假能去乡下玩一段时间,齐北焉这么灵巧的孩子,整天被一个大书包压着,做完作业还要去上少年宫。技多不压身,确实是真理,可你想想,你这么想要咱儿子学习那些东西,是真的想让他在这些特长上走出一条路,还是想要炫耀?”
钟美丽撅着嘴巴:“瞧你说的,他不愿意学,我也没打着他去学啊,什么炫耀不炫耀的。”不就是和别人聊天时,能多说几句嘛。
钟美良笑道:“我知道你心好,不忍心逼咱儿子,可你多想想咱儿子的优点,他照顾三枝的这份耐心、细心,有别的孩子能够比得上他吗?不说其他,单是有这些优点,他以后哪怕上街讨饭,都能比别人口碑好,讨的多。”
这话说的,钟美丽幽怨地瞪他一眼:“我顶多是觉得咱儿子没啥特长,你倒好,直接咒他上街讨饭。我不管啊,我可心疼咱儿子,你赶紧给我赚钱,以后儿子就算没出息也不能委屈了他。”
话已至此,钟美良总算把老婆大人哄好了,伏低做小发誓要把服装厂做成本地首富,让老婆儿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三枝走丢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别的后遗症。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很怨念那天没有追上钟琤,觉得是自己腿短跑太慢。
钟琤也没敢告诉他,自己是躲在灌木丛后面,故意想逗他。怕他又伤心的哭。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小学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钟琤和三枝在路上就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钟琤先走一段距离,大概十米远,然后三枝跑向他。这样玩太无聊,他们又创造性地加入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就先跑一段距离,然后在原地等下一个人赶上来。
钟琤石头剪刀布一直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都已经猜到三枝下一局要出什么了,可三枝总是临时改出别的。
三枝嘟着嘴,反而怪他:“我已经猜到你要出什么了,你为什么不出?”
钟琤哈哈大笑,“那下局我出你猜的。”他向前跑一段距离,大概十米远。
三枝背着书包,快速地向他跑过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他,“追到你了!”
钟琤摸他头发:“对,我被你追到了。”
“再来。”
这次钟琤出了石头,三枝出了布,他如愿以偿赢了钟琤,开心地都要跳起来了。
“好了,轮到我追你了。跑吧。”钟琤把他身后的书包取下来,自己拿着。
三枝书包里东西装的不多,每学期开学钟美良都会去新华书店多买一份教科书放家里,省的他们天天背着书来往学校,压的都长不高了。
三枝乖乖地让他取下书包,做出跑步的姿势,他学电视里的运动员那样,一只腿微屈。
六月份了,他们两个早已经换上短袖短裤。三枝皮肤很白,他背对着钟琤,屈膝,纤细的脚踝上方,已经稍微有了些男孩子的肌肉雏形,已经快长成大孩子了啊。
钟琤心里想。
三枝回头告诉他:“我要开始跑了哦。”
“好,我会追到你的。”钟琤认真回道。
三枝手指撑地,严肃的像是在什么运动会现场,他俩自顾自的玩游戏,丝毫没有注意到路人好笑又怀念的神情。
他大声喊道:“1,2,3!发射!”
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猛地从树上跳下来奔向早已相中的猎物,有人甚至停下脚步,为他这次胸有成竹的狩猎。
可他像箭一样跑了没两步,猛地又回头,凶猛的豹子变成软绵绵的小奶猫,扑到钟琤怀里,差点把他撞趴下:“你追到我啦!”
他声音又奶又甜,带着满满的眷恋和不舍。
路人甚至想再凑近一点,看看这么会说话的小人是男孩还是女孩。
原来是漂亮的小男孩啊,路人觉得有些可惜,可能是兄弟什么的吧,看起来弟弟很喜欢哥哥的样子。
钟琤搂着软绵的身体,心都快化成棉花糖了,恨不得把小人揉到自己的心里,好让他看看,自己已经死死地落入他的捕猎网,他不需追赶,自己早千千万万年前就被他抓获了。
可他却说:“你这样算赖皮哦。”
三枝闷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