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书桌里常备纸巾,虽然此刻所剩无几,浮玉两指夹着纸巾从中抽出来,两张足够了。
他先将其中一张纸团弄皱成一个球,放在另一张纸的中心,被包.裹住。又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橡皮筋,在纸巾上成球的位置下绑了起来,一个简简单单的晴天娃娃就这么做成了。
浮玉的眼神平静,认真的和一旁听课的同学没什么两样。骨感的手摸向两侧柔软的发丝,悄悄的扯了一根出来。色彩偏淡色的发丝单单拿出来细软又柔和,窗口处一点点的光便能让它发亮,与周围逐渐朦胧的边缘。
这一切本该很美好,如果这跟柔软的发丝不是如同小蛇一般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上面被固定住的话。
他的异能,其实从刚开始就没给他带来太大的作用,他也没有主动的去升级还是作用在别人身上。这一回,就当是,让他再试试这个神奇的东西,这个别人眼中厉害的存在。或许以后,就再没见识的机会了。
这个东西被轻轻的放在口袋中。
[系统,查询我已经进行的副本场数。]
这件事情浮玉一直很好奇,但是那个本该写明的界面却一直刷新不出来,他现在只能向系统求证。
【查询中——】
【两场。】
[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罕见的,系统可疑的停顿了片刻。浮玉能察觉到他的回避,于是神色更冷,垂下眸。
[我要听实话。]
【系统无权限。】
[是真的没有权限,还是不能告诉我。]
【本系统只负责直播开启后的记录,对于之前进入魔盒次数该不统计。】
这条路行不通,浮玉只能换个思维与系统玩文字游戏:
[那日最高进魔盒场次呢?]
【系统查询中——】
【玩家浮玉,日最高进魔盒次数:十一次。】
足够了。
[那阮遇呢?]
【数据丢失。】
浮玉也不打算再问下去了,他看着面前沈琅的身影,也逐渐安静了下来。都到了这种结局已定的地步,他竟是一下想起里之前看向那人的每一个身影。
也只是看着他侧脸发呆的几秒,讲台上的男人像是接收到什么无线信号一样,猛地看向他所在的位置,两人四目相对。或许是快要下课的缘故,班级整体心不在焉,都偷偷摸摸的看着书本开小差,丝毫没注意到台上人目光的炽热。
浮玉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些过于大了。
学生时代的早自习,无论是春夏秋冬,是各国各地,是这个副本里,都是伴随着清晨的太阳一同进行的。
讲台上的男人带着一副银边的眼镜,眉眼精致冷淡,一双狭长的凤眼中本该存在的凌厉与桀骜却在此刻变成熟悉的温柔。他就那样看着自己,视线一如往常。
浮玉看着他,甚至觉得,只要他想,他可以令任何人都为他神魂颠倒。
也怪不得,沈琅会是他的罪。
也怪不得多年以前的自己拼了命的进副本,就是为了想带他走,只带他离开。只为了一个他。
恍惚间,又想起之前他曾站在男人身旁,抬着头问过男人的一句话:“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那时候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目光带着温度一点一点扫过他的眉眼,浮玉被盯的脸颊泛红,那一点淡淡的颜色,却和悬崖边上生出的颓丽的玫瑰花一样的具有冲击力。
浮玉那时刚想捂住他的眼睛,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在你很久之前,也这么看着我的时候。”
“那是多久?”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浮玉摇了摇头从回忆中抽出,此刻却破天荒的打开了直播权限,就这一瞬,数字开始疯了般的一直上涨,弹幕失控了般的在屏幕上疯狂的发出:
【llzyszd:???怎么回事,我都没得看了】
【啥都不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失踪人口回归】
【蝴蝶会:真是服了你们最近是要干嘛啊一个个都关了开开了关的】
【吃的好饱:终于等到你】
【苏诗丁:!!!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久才把直播打开呜呜呜呜】
【抽样调查:败坏路人缘。】
【嘟嘟:直播时间也不给个准信,闹得都不愉快,服了】
【蓝蓝的天:不知道你搞得什么把戏】
…
一条条的速度快到刷成虚影,都质问着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现在已经下课了,他没去理会班级内各异的目光,先一步走出了教室。
浮玉一步一步的,踩着脚下的砖,视线放眼望去,今天的太阳格外的暖。好像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虽然他那碎片式的记忆胡乱拼凑的并不完整,肯定是还遗漏了些什么,沈琅也不想让他知道的那种。但是到了如今的地步,好像也不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