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多次维修和重建扩建的圣卡内加城,还保留着少许前代正神的痕迹……城中部分平民居住的街区,铺在街道上的石板路面,偶尔能看到那么一两块铭文被磨平的、前代正神时代的神殿石板。
杨秋在城中转悠了半个多钟头,穿过一条古老的石板街,来到一座已经有些历史的大屋前。
这座大屋仍有人家居住,不过门牌上的姓氏很陌生。
杨秋在大屋门前多站了会儿,一位警惕的男仆便主动从院子里出来,打量了下斗篷下穿着正装、看上去像是位绅士的陌生人,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客客气气地道:“先生,您找谁?”
“我听说,有位知名的雕刻家曾经住在这儿?”杨秋歉意地一笑。
“啊,您是说马里恩夫人吧。”男仆似乎已经不是头次遇到这样的陌生来客,客气地道,“是的先生,这里确实是马里恩夫人的旧居,不过在马里恩夫人去世后没多久他们家就把房子卖掉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如果您对马里恩夫人的后代感兴趣,可以去南大街第二条石板巷那边看一看,据说103号古董店的经营者是马里恩夫人的后代,偶尔能看到那儿摆出马里恩夫人的作品来售卖。”
杨秋感谢了这户人家的男仆,顺着男仆指的路找到了所谓“马里恩夫人后代”经营的古董店。
以杨秋的眼力,轻易看出这家古董店货架上的商品全是假货,做工比地球位面的“工业残次品”更加低劣。
店主听闻杨秋的来意,倒是极其自信地拍胸脯保证他们家确实是那位知名雕刻家的后人。
杨秋打量了下这个手脚关节粗大(从事过长期体力劳动)、手指缝里还残留着作假油料痕迹(没有条件保持个人卫生)的店主,没有理会这个试图向他推销“马里恩夫人作品真迹”的男人,一脸平静地离开。
马里恩夫人唯一的女儿并没有活下来,所谓的“后代”,不过是丈夫那边的亲属罢了。
这两百年来,这家人的日子显然也没好过到哪去,已经沦落到打着马里恩夫人的招牌、在偏僻巷子里卖假货维生的地步。
杨秋好笑地摇摇头,抬脚往城外走。
圣卡内加城并不在亡灵大军进攻路线上,他也没打算为了个人理由特意去干涉进攻计划——把那八万联军精锐打包带走,才是这场“武装旅行”的正经目的。
出了城找了个僻静地儿,杨秋正准备腾空而起,忽然感知到一股隐约有些熟悉的气息正在附近活动。
“——是你?”
往气息所在地靠近,没多会儿,杨秋便看到了一座看似很普通的、很不起眼的小磨坊。
在磨坊中,杨秋看到了位意料之外的熟人。
感知到有强大的精神场接近后作出战斗准备的格洛丽亚女士也很惊讶:“杨?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要说的话吧,女士,你是什么时候离开莱茵的?”杨秋好笑地道。
在短暂的接触中给杨秋留下爽快印象的风法师格洛丽亚女士,居然显得有些踌躇……
“啊——等等,你是诺斯克人。”没等来风法师的回答,杨秋自己反倒是想通了点儿什么,“联邦的施法者,却跑去莱茵那种小国当宫廷法师……嗯,你是‘反叛者’?”
风法师一脸无语:“你这个正大举进攻联邦的人却说我是什么反叛者,就没感觉哪儿不对劲吗?”
“好吧,好吧,是我用词不当。”杨秋笑眯眯地认错,看这位风法师的眼神儿顿时就热情起来……
坚固的堡垒只靠外力是无法推倒的,以诺斯克联邦的体量、风暴教会的底蕴,杨秋没自大到认为仅凭亡灵大军横推就能搞定对手。
削弱联邦实力、在联邦脸上留下一串儿脚印,让一直被联邦教会吊起来打……咳,让被“平叛”的势力有机会出头,里应外合瓦解联邦,才有可行性。
暴打莱昂内尔大公、马休领、纳拉西港领主后看似只签一纸停战协议就轻飘飘放过,实则已经把这些地区统治者的权威性踩成了渣渣……亡灵大军走后,有想法的“地方武装”要不趁机冒头才叫奇了怪了。
亡灵政权没那精力也没那人手跟联邦打治安战,索性就给有精力有人手去打的人创造机会——妥妥儿的双赢。
老老实实蹲在莱茵王都当了多年宫廷法师的格洛丽亚悄悄跑回克什米尔,又不否认“反叛者”身份,要说她只是回家探亲——嗯,风法师本人估计都不会说出这么没诚意的借口。
格洛丽亚对杨秋这种直白的“我懂”的态度气笑不得,索性敞开了道:“好吧,我确实是克什米尔人,‘绞刑架’的成员。”
“哦——原来如此。”杨秋目露赞赏之色。
“绞刑架”算是东部地区比较命长的反抗组织之一,杨秋跟烈阳教会死磕之前就已经活跃在跟风暴教会斗智斗勇的最前线。
以格洛丽亚女士“仅仅”一百多岁的年纪,显然,她估计就是“绞刑架”这个反抗组织培养出来的施法者。
“我的同伴跟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