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气温还算正常,里莎差点有种身在非洲大陆重度水资源匮乏区的错觉。
她很确信。
我们就睡在货车里吧,我一点力气都没了。
枕着我的胳膊,别怕。
里莎看着她红肿的手腕,不吭声。
短短的五分钟,联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就快要急哭了,这时终于看到符琳从草地里走来。
女人喂给小孩,小孩如抓到救命稻草,捧着水瓶咕嘟咕嘟喝着。
符琳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也睁开眼。
里莎觉得喉咙干哑,经历了之前血腥的一幕幕,刚才又担惊受怕,以为符琳丢下她离开了。
嘶
里莎颤抖地闭上眼,过了会又睁开。
你能忍住吗?
你去哪了?我以为你走了
细碎的青草尖刺痛了她的屁股,符琳不禁嗤笑一声,尿完后,她畅快地深呼一口气,心中有难以自持的欢喜和兴奋。
接二连三的刺激,搞得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坐在敞篷货车车厢里时,里莎整个人都处在神游的状态。
他妈的,他妈的
为此刻的自由,和新生。
里莎向四周望了望,也跟着坐下来,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拭着胳膊上的血迹。
符琳咧着嘴,疼得直叫。
符琳将外套高高举起,撑伞一样挡在二人头顶,对面女人怀里的小孩一直嚎哭个不停。
x县是哪儿呢,我连听都
明天去买药来。
里莎点点头。
符琳本想赶她,但最终还是心软了。跟就跟吧。
里莎坐在那儿,惊魂未定。
符琳听到,挪了挪身子,向她靠过来,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鼻尖在她长发蹭了两下。
她的体温很热,几乎是滚烫。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里莎在油墨般的夜色里只能些微看到符琳的轮廓。
两人躺在冰冷坚硬的货车厢,耳畔时而有虫鸣,漫天星辰为被。
符琳心烦意乱,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符琳看着她像小猫一样急急着小口喝水,不禁微笑,正想伸出手摸摸她,手腕突然剧痛害得她龇牙咧嘴。
,晾衣绳上五彩斑斓,离很远都能看到。
嗯。里莎用力点头。
你还好吧。符琳问她。
她一直笑着,几乎快流泪。
虫鸣声缠绵不止。
女孩长舒了口气,刚才醒来发现身边空空荡荡,她吓得浑身都是冷汗。
待她睡熟,符琳才轻手轻脚地跳下车,她抬眼望着天,这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星星,就像在梦里一般。
那女人就坐在旁边的草地里。
怎么办。
里莎蜷着腿,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翻来覆去,带着哭腔:符琳,我睡不着好难受。
符琳右手捧起她的脸,按了按她的眉心,里莎闭着眼闻到指尖的血腥味,接着,她抬起她的脑袋,将胳膊伸了过去。
里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很清楚符琳正在看着自己。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一处灌木丛间,将裤子褪到脚踝,蹲下。
里莎小心翼翼抬起她扭曲的手腕,吓了一跳。
我好冷,符琳
别害怕,我不会走的。符琳温柔的说着,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拍了拍她的背。
两个人清理了一下现场,然后疲惫地向草地深处走去,此时已近傍晚,稍一回头,就见到一个瘦削的黑影跟在后面。
符琳回到车里,躺在她身边,看到女孩眨巴着眼,满脸忧惧。
两人蹒跚地走到一户院子前,符琳看到草地里停着一辆货车,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用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给她盖上。
里莎望着女人,小孩在她怀里一直哭个不停,估摸着是饿坏了。
两人对视着。
只要不动,就不会疼。
符琳一怔,我去尿尿。
里莎轻轻抚摸着修长的手指,充血的状态十分可怖。
她一直跟着我们。
她闭上眼,呼吸很重。
里莎听到符琳的呼吸,逐渐靠近她,包围她。
符琳没空管她,感觉到身边女孩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越来越轻。
喏,喝点水。符琳从包里拿出汽水小心翼翼喂给她。
正午的烈日异常凶猛,洒在广袤的田野间,炙烤着她们的每一寸肌肤,叫人无处可避。
此刻有成千上百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感受到符琳的目光游离到唇上时,她甚至无法冷静思考。
最后,符琳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闭上眼,挂着微笑:晚安。
没事,很快就到了,我们找一间小诊所,扎一针或吃点药,立马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