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一片静默,没有终止对话。
抛下发着酒疯的钟洛婷,曲歌近从主卧里走出来,关上了门,把吵闹声隔绝在内。
霍扉婷听见他在走路,从一间房走到了另一间房,听见了门反锁上的声音。
背景音安静不少,钟洛婷的声音也消失了。
“说话。”曲歌近来到客卧。
他不坐床,而是倚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看向对面只亮了几盏灯的那栋楼。
霍扉婷手指缠上卷卷的电话线,说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
“你想我过来看你?”曲歌近在心里发出冷笑。
“恩,想。”
“你是不是对宁博也说过这样的话?一个电话,就把他叫来了。”曲歌近心中的冷笑发出了声,“现在你不愁吃,不愁穿,不缺人照顾,我过来做什么?你就和宁博好好过,争取三年抱俩,下次肚子争点气,生个带把的儿子,生女儿没用的,等于生了一个废物出来。”
听他这语气,比吃了一吨火药还火爆,霍扉婷想自己撞破他与钟洛婷鬼混都没有阴阳怪气,他还先蹬鼻子上脸了。
霍扉婷不想去解释,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要挂断电话。
“我没准你挂电话,你不许挂,你挂了,信不信我马上冲出去就把钟洛婷睡了,我也学学宁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
“要睡就睡,不要这么多废话,你本来也喜欢她,现在国内这个时间点正是深夜,适合造人,我提前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霍扉婷不敢久打电话,担心被发现,说道,“好了,我要挂断电话。 ”
没说到两句就要挂电话,曲歌近不愿意,态度顷刻间软下来。
“我明天就飞过来看你,你现在陪我说会儿话。”
霍扉婷故意气他道:“不用了,你把时间留来和钟洛婷多上几次床,我这就打电话让宁博过来陪我,他说了,要在这边买一栋别墅,送给我,奖励我生下女儿。”
“黄樱桃生下两个儿子,什么奖励都没有,结婚证到现在都没领,你怀着女儿就说要买别墅送你?”
曲歌近明显不相信,认为霍扉婷就是想刺激自己,以为说宁博送她别墅,自己就会跟着送礼讨好她。
做梦!不可能!
她肚子里怀的是宁博的种,没一剪刀戳破她肚子,已是仁至义尽了。
霍扉婷不想与他多废口舌,挂断了电话。
电话听筒一挂在公话亭里,没出几秒,电话就叮叮地响了。
曲歌近回拨了电话。
霍扉婷看着响铃的电话,还是没忍住,接了起来。
被挂断电话的曲歌近恼羞成怒,他在电话里愤怒骂道:“霍扉婷,你要不要脸,凭什么要我过来陪你?你和别的男人接二连三上床,贱逼欠cao到处找男人,我现在站的这个房间,你和那叫薛获的男人都在这张床上搞,肚子里还搞出了宁博的孩子,很好玩吗?”
“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找你了。”
曲歌近越说越激动:“道歉!你必须向我道歉,霍扉婷!”
霍扉婷依他,快速说了句对不起。
道歉也无法抚平把伤口全揭开的曲歌近,他咆哮:“你说只喜欢我,说只爱我一个人,我就原谅你,我就马上过来陪你。”
霍扉婷眉一皱,迅速挂断电话。
任那吵人的电话铃如何响,霍扉婷都不再接起电话,拔掉插入的电话卡,电话铃就消失了。
像一个半夜潜入别人家里空手而归的贼,霍扉婷满脸心虚,左顾右盼地离开了电话亭。
曲歌近打不通电话,气急了,扔开手机就去换衣服,要到机场买机票,飞过去找霍扉婷。
衣服穿到一半,来自心脏犹如休克窒息的疼痛,迫使曲歌近不得不停下所有动作,去摸胸膛受伤的地方。
在被沈千里刺伤前,曲歌近的心脏就时不时会发疼,现在心脏附近被刺了一刀,那疼一发作起来,更加严重了。
曲歌近因为呼吸不上来,脸都憋成了酱紫色。
那滋味就像坐着过山车,一下子冲进了阎王殿,与黑白无常打了一个照面,转了一圈,又坐着过山车从阎王殿里冲了出来。
心痛过后,呼吸里的刺痛感减少,曲歌近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他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大口地呼吸。
现实把他从疯狂中拉了回来。
如果什么都不考虑,什么都不顾,就这样说走就走了,公司怎么办?工作怎么办?还有那一墙之隔躺在床上的钟洛婷怎么办?
重要的是,那已经回了国的宁博。
不能就这样放过宁博。
宁博搞大了霍扉婷的肚子,看着孙浩然强奸霍扉婷都不阻止,导致霍扉婷在那一段时间精神状态痴狂,送她去心理咨询室,她还和心理咨询室的员工睡了……
这一切的罪恶源头就是宁博。
这笔仇,曲歌近想道,必须要报,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