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解说:“咬死口,别还。”
敖凛转头怀疑:“这招管用吗?”
“如果有我护着你,那就管用。”
敖凛马上高兴起来,动了动嘴唇。
灵解怕他一张嘴又是那三个字,转移话题道:“梼杌去哪了?……最好找到他,尽快离开。这里的事,不是单凭我们几个能管得了的……咳咳。”
他一说话就呛血沫子,因此说得很慢,又突然低下头捂嘴呕血,看得敖凛心惊肉跳,不禁问:
“到底是谁害的你?真是观世音吗!”
灵解眼神混沌了一阵,好一会才重新亮起微光,缓缓说:“功德机后刻的名字是佛祖尊号,至于观世音……观世音不过是为他做事。”
“你要明白,佛教与道派不同。道派朴道自然,无为渡己。佛界却将红尘历练当做大任……”
人间多有贫穷苦难,最易修布施。
人间多有作奸犯科,最好修持戒。
诸佛世尊皆出人间,非由天而得;生于人间,长于人间,于人间得佛。
“乱世出真佛,即是说,社会越混乱,越适合菩萨佛陀修行,如果都像现在这样,世界和平,人人安居乐业,没有大规模的争端,那谁又会在苦难折磨中呼喊佛的名号,”灵解讥讽地笑了笑,“你会在吃火锅喝奶茶的时候念阿弥陀佛吗——呜!”
他话音未落,低下头看了看,一把降魔尺从心口贯穿出来,雪亮的尺面血迹斑斑,映出敖凛惊恐的目光。
观世音垂眸柔声念持超度经。
灵解浑身上下涌出一股力气,猛得推向敖凛,怒斥:“快走!!!”
人在亲身经受信仰崩塌的时候,都会不可避免陷入混乱。
敖凛也一样。
观世音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个清清白白的好菩萨。
就和梼杌在世人眼中是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差不多。
现在,他眼睁睁看着观世音百无聊赖地拽出尺子,任灵解如枯败碎裂的树叶,歪倒在地上,再甩了甩尺子上的热血,将它指向了自己的眼睛。
“你可能不会想到,我对你的兴趣比小梼大多了。”
观世音笑得柔和慈美,浅浅说话时,都带着温柔的回音。
“我说要招你当善财龙子,从始至终都是真心的。可惜他看你看得太紧,死了都不肯放手。”
敖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可你不是接受桃的嘱托,把我从地狱捞出来的吗?你不是好菩萨吗!”
与此同时,他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按开了手机。
观世音缓缓擦过尺子,轻描淡写说:“因为我以为他死了,你就归我了。可你不听话,不想跟着我修行,反而要跑去地狱找他殉情,我只好把你封起来,关在秦山下,让你沉淀一段时间,把这些没必要的烦扰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才被夏铁四局修高铁时不小心挖出来。
敖凛不敢置信,又觉得他这番话确实将整件事的漏洞一一补全,“我以为自己失忆是桃给我灌了孟婆汤,原来是你!”
“地狱的产品质量不行,我带你在奈何桥上喝了一碗又一碗,你还不是絮絮叨叨地念着梼杌的名字。”
“关你屁事!我喜欢他关你什么事啊!”敖凛要崩溃了。
观世音挑起一双柳叶刀似的眉,责怪道:“那年我去沸海龙宫,你问我要不要龙。”
敖凛一下子窒住了。
“我说回去考虑考虑。”
“你没等我回复,就跑去问了梼杌。”
敖凛牙齿咯吱咯吱响,手中多了一把拂尘。
观世音压低了眉眼,瞥见他的拂尘,不禁笑了笑:“分明是你先问我的。我俩已结成因果,你又和他结缘,把我置于何处?”
敖凛一字一句说:“我想起来了……是你劝梼杌送我回龙宫的……”
“没错。”
他回答得十分爽利,甚至有些愉悦。
“你诚实告诉我……有没有害过梼杌,他那些不堪的传言,到底是不是你散布的!”敖凛逐渐声嘶力竭。
观世音淡淡说:“谁知道呢,悠悠众口堵不住,有时候别人来问我是不是梼杌做的,我只要不说话,他们便以为我默认了。这样的事,能怪我吗?是天下人造口业,又不是我。”
“你还真是摘得一干二净啊!我就奇怪来着,奇怪你这么想召梼杌出家,为什么不出来帮他说一两句公道话。你是菩萨啊,大慈大悲,谁不信你呢?谁能想到你有坏心思,连我都没想到啊……”敖凛说到最后,惨然笑了声,不知是在嘲讽对方还是自己。
观世音依旧慈祥和善:“你说的坏心思,我的确没有,我只是顺应伦常想了结因果。现在你来给我做善财童子,此事就彻底大圆满了。”
敖凛忍无可忍,操起拂尘砸向对方,瞬间化身成一条百米长龙,腾云吐雷,硕大的紫电雷球如流星般迅猛坠下,势必要将恶菩萨打成一坨烂泥。
“顺便告诉你,梼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