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变回来吧,我平复好心情了。”贺衍从容地提出无理要求,他要隐瞒这个秘密直到世界毁灭!
贺其一变回人形时已经穿好了衣服,至少没有和贺衍直接坦诚相对。他贴着贺衍坐在同一个软座的扶手上,让贺衍觉得好像这里还趴着那只金色眼睛的狮子猫。
“有句古话叫夜长梦多。”贺其一突然说。
贺衍睨了他一眼,想看看这家伙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然而贺其一手环住靠背,就像圈地盘的龙,没有过度的靠近,但又不给逃脱的机会。
贺其一犹如轻叹地说道:“我怕错过你。”
修士一生逆天而为,毁了这个道,还能重头再来。只要有命,天下总有一条是生路。
贺其一凭借这样的气魄入道,成名,渡劫,最终成仙。他相信万事有命数,万事有因果。不疾不徐,运筹帷幄,是仙人之姿。
但这些都不适用于贺衍。越是思考,越发现贺衍的独特。修道也需要慎重,逆天而为的事,每行一步都更危险一分。但贺其一不怕,到头不过一个死字。
贺衍不一样,在对待贺衍的事上,贺其一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思考,去纠正。有时质疑下过的决定,有时反思曾经的言行。不把宝贝圈在怀里,永远也不能安心。
这样偏执的心思在以前必定是走火入魔为情所困。贺其一倒是甘之如饴,他不想去开解去释然,他这次只想得到。
当想法隐隐走向极端时,再听闻貔貅的顾虑。贺其一突然意识到,这样“龌龊”的心思,凡人是不喜的。他逼迫自己尊重贺衍的选择,所以干脆再次袭击,就等着后续审判。
贺衍的反应让他欣喜,他们配合的很好,那种几乎融化的感觉让人痴迷。
随后贺其一就被一巴掌打醒了,现在他环着靠背,有点像维护即将被夺走的猎物的凶兽。
贺其一愣了一下,讪讪收回手。
“你又乱想了点什么?”贺衍及时卡住那只手臂,斜靠着椅背,恰好让肩背压在手臂上。
不警惕不行,他再也不相信被玛丽苏狗血文学荼毒过的神仙脑子了!
“你半夜拐带煤块和貔貅出去干什么?”贺衍追问。
贺其一一五一十地回答:“赚钱。”
贺衍惊了:“工资不是给你涨了吗,八千还不够呀。嘶,你们仙都这么败家吗?”
“那是你的钱,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是……”
“是什么?”
“没什么。”
贺其一拒绝配合,贺衍却好像抓住了一点门道。
其实不难,把目前两人的状况带入某些小说里就说得通了。
主角A被主角B捡到,B照顾A生活,还定期给钱,然后A对B心生情愫。A实施了某些行动,B接受了,但是没有明确关系。提问A和B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贺衍如五雷轰顶,毫不客气地狠狠捏了一把贺其一的手臂。
很硬,没捏动。
“你,你不会觉得我……那个你吧!”
“哪个?”
“就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
贺衍气得头昏,一把掐住贺其一的脸蛋,恨不得咬上一口:“就是包!养!,用你们那个时代的话叫娈//童?男宠?哦修仙界的话,就是……炉鼎?”
“你真的是……?”贺其一脸色变了。脸蛋被贺衍扯得微微发红,依旧掩盖不了其间的苍白。
“当然不是!”贺衍松手,他没想到真的猜中了,脑中突然回想起某日两人的异口同声。当时被模糊的字句也清晰起来。贺其一当时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如果是你的需要,我可以……”
完蛋,心彻底化了,贺衍想。谁能扛得住被好感对象这么说?
他闹不明白贺其一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但在曲折在弯弯绕绕好像也直直撞进他心里去了。
怪蠢得,也怪可爱的。
他又掐了一把贺其一,力道软的像芦苇飘过人的脸颊:“以后不准跟着钱多多瞎看公众号。”
“嗯。”贺其一应声。
贺衍抬头,倚靠着沙发背,斜坐着的神仙定定看着他,姣好的面容就像月夜里梦中的礼物,清冷的眼瞳里只倒映着他的样子。
贺其一似乎仍有些没搞清楚情况,守着宝藏一动不动,不肯放手也不敢做别的。
仍旧是白天,阳光洒在贺其一的背上,以贺衍的角度来看,那些阳光恰好在贺其一身周晕开,有些许漏网之鱼斑斑点点洒在侧脸上。
贺衍甚至遗憾现在是在店里,而不是在家了。不对……白日宣yin也实在是有点太着急了!
嗯,不过关系都确定了,好像也不是不能做点什么。比如刚刚那个吻。
贺其一板正着后背,脖颈被下压的时候还在不明所以。主动贴上的唇带有熟悉的气息,贺衍向上迎去,就好像在冬日里撞进烧着炭火备好红茶的屋子,被接纳,被拥抱,被死死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