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站在这里?您刚才说什么?祭灵?您是在叫我吗?”
有时候有些突然传入耳膜的话总是会那么令人难以置信,祭灵阿十惊诧地盯着她对面的陌生女人,尽管那女人不管从什么角度看总还有几分她认识的老母的影子,但是那已然不再是她看到的穿着熟悉衣着的老母了。
“祭灵,我叫你祭灵,或者说我应该叫你沉灵。”
“沉灵?沉灵……”
这个名字祭灵阿十不停地重复着,她的脸色也跟着不断在变化,好像这个名字她曾无比熟悉却又陌生到她完全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而她对面的白禾突然伸出手在祭灵阿十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祭灵阿十疑惑地抬起头瞅着白禾,白禾又对着她笑了,“是的,你叫沉灵,是湖心失爱店的第十任店主,是被灵体嫣罗封苟夺去所有过去的祭灵。”
“封苟?你说什么?”
祭灵阿十完全迷糊了,可是她对面的白禾却对祭灵阿十惊诧的神色毫无意外,她收回手的那一刻,祭灵阿十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下落空了,她一下子整个人都浸入了冰冷的湖水里,眼睛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而她本能地做出来的挣扎更是加重了她没入水中的慌乱,她不断在水下挣扎,双手不停地朝着四周扒拉,这种蓦然生出的压迫和紧张感一瞬间就揪住了祭灵阿十,她的脑海里猛地突然间冒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窒息而无助的感觉。
“救……救……救我!”
又是这样无助而无力的嘶喊,祭灵阿十瞬间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自己的四周,那涌动的水流像极了曾经的那晚,而倏忽间飘荡过去的黑色影子也让她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不曾有过的画面,这些难道都曾是她所经历过的?
【为什么她会觉得要死了却又拼命想活着呢?为什么老母会变了样子,还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什么都看起来不对了呢?难道我真的是水面上那个女人说的沉灵?】
祭灵阿十挣扎中脑海里不断冒出奇怪的念头,渐渐地她的双手已经不再挣扎,她就那么任由着湖面之下的水流带动着她,任由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往下沉去,“我会就这样死掉吗?”
祭灵阿十无声地问着自己,但同时她的耳边却传来另外的声音,“不,不可以,这不是你的命运,你可是祭灵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活下去吗?”
“主人?阿十主人?……小坏蛋,小坏蛋……沉灵,沉灵……阿十,阿十!……”
不断在耳边出现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不断下沉的祭灵阿十,而祭灵阿十自己却完全分不清楚那些声音究竟来自哪里,又是谁在喊她,突然祭灵阿十心底一道黑影闪过,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突然间被什么给托了起来,而她本人也蓦地开始不断往透出光的水面升去,就在距离水面还有一掌距离的时候,背后托动着祭灵阿十的力量突然间消失了,而祭灵阿十也一个翻身转身看向了她的身下,只是在黑洞洞的水流里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而这时她的身子突然一震,她看到自己身后飘动的散乱头发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的长,那长长的头发一刹那间将她整个躯体给包裹起来,又一瞬间突破水面冒了出去。
蓦地重新呼吸到水面之外新鲜的空气,悬在半空的祭灵阿十开始不停地喘着粗气的,同时也在大口地吸气呼吸着。
等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后,她才注意到推她入水的女人还在她对面不远处站着,而她自己则完全悬在了半空里,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将她悬于半空的东西,是从她背后伸展而来的乌黑的长发,这让她一下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
“是你?松……快松开我!”
“哈哈,可不是我呢!那可是你自己的头发呢,祭灵!”
“我自己的头发?你究竟在说什么?”
“还没有想起来吗?看来这殇种还真是难搞啊!”
“殇种?什么殇种?你到底是谁?”
祭灵阿十不断地扯着捆束住她的那些黑色的长发,同时愤怒地盯着她对面的女人,她好像已经完全不把对面的女人视为老母了。
“你想听我说些过去的事情吗?那些你忘记的过去。”
白禾说着也飞身而起,她也和祭灵阿十一样悬停在半空里,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轻轻指了指祭灵阿十,“是你自己把自己悬在这里的,这些捆束住你的头发是你自己的,你放松点,它们会听从你的话的。”
“真的吗?松开了我会再次掉进水里吗?”
“这一次应该不会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到底是谁?”
“哈哈,又是这个问题,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湖心失爱店的第一任店主,同时也是你的老母,还是封苟的奶奶。”
“你在骗人,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我老母?”
“是啊,我这个样子确实不像老人家,但你似乎也没有害怕,这是不是说明你其实也知道我说的并非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