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想起那晚的那个吻,和希诺惊恐排斥愤怒的神色。
阁楼的窗子关得很紧,三个祭司刚打完马球,身上有发酸的汗味充斥在周围。
不知道为什么,伊尔萨突然觉得这气味无法忍受,“你们出去吧。”
他口气平静,却让听者莫名胆寒。
“抱歉,我们不想让您感到不开心,”为首的祭司满眼慈爱地注视伊尔萨,语气诚挚的说:“可我不忍心看那位精灵丞相为了星国战斗力而随意伤害您的感情。
“伤害谁?”伊尔萨忽然歪头看向那祭司,哼笑一声:“那那会伤害伊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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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诺躺在客房的露台躺椅上,呆呆注视着无云的蓝天,脑子不断回味着刚才在长廊上伊尔萨注视他的眼神。
脸又开始发烫,自从察觉对伊尔萨的感情,希诺身体里迸发出的热情快要把理智融化了。
每时每刻都想跟那头龙依偎在一起。
忽然想到什么,他从怀里翻出那颗魂石,有些不安地凝视它。
如此浓烈的爱意,会不会是因为目睹了魂石那部分记忆,魂石里的那个精灵把爱意转移到了他身上?
他并不是担心神石影响他的判断,而是不希望自己对伊尔萨浓烈的爱意掺杂那个精灵的某部分,他想要给伊尔萨的爱,比那个精灵更多更浓烈。
“伊尔萨和你那位帝王完全不一样。”希诺轻笑一声对着魂石小声说:“我的小胖龙温柔又善良,还特别爱笑,他可不会变成那么严肃冷酷的帝王,”想了想,又嘀咕道:“更不可能变成灭世魔王,正史一定是假的,这世上都找不出第二头比伊尔萨乖的龙了。”
希诺握着神石闭上眼,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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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的森林,繁茂的树木挡去了大半阳光,正午的林间甚至是幽暗的。
一群士兵用刀尖劈砍着周围的杂草,仔细查找地面上的一切痕迹。
“那小混蛋溜得比格雷加尔还快,上哪儿找去?”一个士兵忍无可忍地抱怨:“除了逃跑什么都不会,整不明白陛下为什么如此纵容这么头废物,他想逃就让他滚,三天两头逃出去闹事,城里的贵族都快被他折腾得发疯了。”
“陛下总是这样好心肠。”一旁年长的士兵回应:“那小子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就被送去哈罗极安了,他被一只叛逃的流浪精灵捡走养到这么大,能有什么教养?陛下一定是看在他没有父母管教,才对他如此疼爱。”
“我们巨魔士兵也是爹生娘养的,那小混蛋每次逃出来都要打伤不少我们的兄弟,陛下怎么不心疼心疼我们?”
“毕竟那小子下手倒也不重嘛。”
“说不定是他自己没能耐,又不是故意对我们下手轻,你看他除了逃跑,就会用几团紫色电浆冲撞我们,奥威龙战士哪个不比他强?”
“紫色电浆?你们也在找伊尔萨么?”身后忽然传来悦耳低磁的男人嗓音。
炎炎夏日里,仿若一股带着凉意的清泉流淌而过,士兵们心中的烦躁刹那间被全部驱散了,纷纷转身望去——
一只清瘦修长的精灵安静地立在不远处的野花从中,被枝叶筛下的阳光细碎地照亮他部分眉眼,一双淡金色的眼瞳透着股慵懒的空灵,尚未目睹全貌,令人屏息的美感便迎面袭来。
“这里怎么会有精灵?”先回过神的士兵小声询问。
一群人才逐渐回过神,也都纳闷看着不远处美丽的精灵。
“伊尔萨为什么要逃跑?”那精灵赤足迈步走来,眼神带着点不悦扫视众人:“你们欺负他了?”
一名老兵听出这精灵可能是那头龙的朋友,赶忙辩解道:“阁下开什么玩笑?那小子再怎么不济也是头龙,我们巨魔怎么欺负他?打伤他的是流光。”
“什么?”那精灵双瞳陡然燃起怒火,全然不像从前见过的精灵那般温顺,他凶恶地盯着那名老兵:“伊尔萨受伤了?严重么?流光是谁?”
“你是伊尔萨的朋友?”士兵们疑惑地打量这个异常古怪的美丽精灵:“流光你都不认识,她是奥威唯一能困住伊尔萨的龙战士,几小时前,流光原本已经用风暴把那小子困住了,伊尔萨想破开风暴就得击败流光,可他没那本事,最后只能故意受伤假装昏倒,流光刚停下风暴,那小子就趁机跑了!”
那精灵皱起眉,不悦地争辩:“这世上没有伊尔萨无法击败的对手。”顿了顿,他急问:“现在是星历多少年?”
士兵们更纳闷了:“你这小精灵怎么回事?日子都过糊涂了,已经星历七百一十二年七月了!”
那精灵没有回应,低头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而后抬起头,默不吭声地绕过一群士兵,快步走向森林深处。
士兵们注视着他的背影,不多时,就见那精灵抬起左手,周围隐约响起一阵精灵族的祷语。
刹那之间,周围的树木簌簌晃动起来,无数枝条宛如有了生命,朝着同一个方向指去,仿佛在为那精灵引路。
第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