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恢复清明。
大脑中原本乱成一团的阴霾快速被理清,他转头望向古槐安。
此时再不是目光涣散,而是双眼如矩。
作为一只寿命超过2亿年的旧日神灵,菲兹罗和其他宗主相比的确称得上“胸无大志”。
但这却并不代表他是个头脑简单,一无是处之人。
古槐安说出的故事的确发生过。
60年前,宗长下令将光早会内的所有资源向“黄昏之主”萨丁倾斜。所有宗主同时进入东土大唐,用尽所有方式将更多的东陆修士送上战场。
只有走进战场他们才会死亡。
而只有死亡,他们的亡魂才会进入冥界抵抗“死神”海拉。
进入东土大唐的时候,菲兹罗身穿的的确是“霍瓦尔·甘尼克斯”的那一件人皮,他所使用的也是甘尼克斯的名字。
诚如古槐安所说,他也的确到访过衡山剑派,开启传送门拿出不少东陆紧俏的补给品,迫使他们派遣剑修与胡人战斗。
在衡山脚下的酒楼之中,他也的确看到过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邀请他和一群饥饿的同伴吃掉餐桌上的剩菜。
但是他敢保证当年那少年绝非他面前的古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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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面容会变,习惯会变,但与生俱来的气质却极难改变。
2亿年的漫长岁月中,菲兹罗与各种曾经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生物打过交到。
并非如同帝王般鸟瞰,或者作为宗教统领高高在上,而是深入到他们的身边,共享他们的喜怒哀乐。
在菲兹罗的认知中,人的气质是由灵魂决定的,而灵魂是与生俱来,完全无法改变的东西。
60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尽管瘦弱,但内心却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古槐安用尽全力试图营造出儒家导师那般内敛的性格。
然而看穿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他孤立无援被一群法家暗桩围困在码头的尽头。想要逃命他只能翻身跳入大海,可供大型货船停靠的深水海港足有几十米的深度。
而他蜥蜴人的鳞甲骨骼极为沉重。
他并没有从海水中漂浮的能力。
光父赋予的强大生命力倒是不会让他立刻死亡
一旦进入大海,他只会像秤砣般沉入海底,不知被洋流吹向何处。再一次被浪潮推上海岸时或许沧海已经变为桑田,这颗星球上还有没有生命存在都是未知。
他不能做出这种选择。
“菲兹罗殿下,你是个聪明人。”手中卷烟最后一点余烬熄灭,古槐安转过头来,“随着时间的推进和我法家学派的觉醒,你们逐渐在失去对凡人强大的掌控能力。”
“穆图叛逃,萨丁死了。”
“今日在君士坦丁堡...你的两个同伴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你以为那群高傲的罗马人会帮助你们?”
“你们三个再同时丧命,12宗主已经死了一小半。”
“剩下的那群人你以为他还能活多久?”
“我法家学派相信秩序能统御一切,如果我想伤害你,我敢保证你会巴不得那位光父大人给你制造出一副孱弱一些的鳞甲,让你立刻死掉。”
“但是今天我不想这么做。”
“我想和你谈个条件。”
我只需要廖家1个问题。
那位神秘的宗长到底是谁?
他穿上了我朝廷之内哪一张人皮,现在是什么身份?
告诉我这个答案,我可以让你做我法家学派的顾问。你可以像维京人手中的‘地海之王’穆图一样,平稳且安全的度过这段时间。
等到我们干掉宗长,一切尘埃落定。
李淳丰大人将上次给你一具死囚的身躯,你可以自己选择日后的人生。
只要不再试图召唤光巨人,不在东陆制造杀戮。
“我们再不干涉你的所有行动。“
对于古槐安的要求,菲兹罗并不奇怪。
在这许多年中,他见过不少将人民视为信仰的统治者,但很少有人能做到像法家学派这般极端偏执。
这怨不得他们。
安史之乱在极短时间内取得如此可观的效果,就连宗长本人也没有预料到。东土大唐在短短8年时间里失去了王国三分之一的人口。
这可是将近三千万条人命。
这些人命中每一条,对于法家导师来说都是血债。
而血债只能用血来偿。
现在他们已经用铁血手腕除掉了安史之乱的始作俑者——“黄昏之主”萨丁,除掉“灾厄之主”贝图格手下最强的战士。
这都是光照会中最危险的敌人。
像菲兹罗以及迈拉这种边缘人物他们是看不上的。与其浪费时间经历追杀这些没有任何用处的小人物,他们一定会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当下最重要的问题上。
谁是宗长。
回答问题之前,菲兹罗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