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果然见一只猫在门外的软垫上趴着睡觉,呼噜呼噜声煞是可爱。
月色不好,温北就抢了安先生手里的灯,去瞧那团成一团的萌物。是只圆滚滚的橘猫,也不知道平日里安先生拿什么喂养的,竟然颇有猪态。
手还没伸到猫身上,便被冲过来的安先生制止了:不古怕生,你就不要吵醒它了。
瞧安照实这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模样,温北面上诚恳地缩回了手。
安先生这才放下心来。
可温北就不是个让人捉摸得透的主儿,趁安先生放松之时,轻轻的碰了不古一下,柔软的毛蹭过温北手心,顿时感觉心尖尖上那一点都被软化了。
食指搭上拇指,轻捻,柔软的触感萦绕在指尖。
温北由衷道:小东西倒是软的很。
安先生在温北伸手的一刹那,便慌了神。好在不古并没有醒,他松了口气,责怪地瞧了温北一眼,侧身对东家道:温姑娘倒是比你几年前书院的那个相好,还要活泼一些。
东家挑眉,不予回应。
温北自知惹了人不快,听安先生这话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另一件事让她感了兴趣。
安先生,到底是哪味药猫闻不得?我记一下。
若非事事不如意,温北倒想自此不问江湖事,到山水之间的风水宝地隐居。
养一只猫,再养一只狗。
她说话间走到了门框边。门框上不知拿麻绳挂了什么,像是些草,却又多了些其他的内容。
安先生随意道:就是你身后挂的那个。
温北大惊失色:那怎么不收起来,不是说闻不得吗?
那是不古的叶子,对猫无碍。
说起药材来,安先生多了几分认真,细细地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这味药名为不古,它的根和叶效用有所不同。不古的根用于治疗走火入魔后的筋脉灼伤及撕裂有奇效,不古的叶食之过量,便会使人脉搏不稳,常感心跳加速浑身炽热
说到这里,安先生顿住了,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温北试探着道:是我想的那种作用吗?
安先生瞄了眼默默无语的东家,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要给它取名不古?
这个嘛,恰好遇见,正好相逢。
安先生的思绪飘向了远方,连说话声都多了几分深远的意味。
次日,温北起了个大早,到处都没有见着不古。
倒是碰见在厨房勤勤恳恳烧饭的东家,他一脸古怪地问她:你就没觉得那胖猫有什么不对吗?
温北瞥了一眼灶火旁的东家。
他穿得十分随意,腰上还系了条素色的围裙,初见时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像是幻觉。
温北道:不觉得。
安照实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恰好撞见这两人相顾无言,两看生疑的场面。
锅里传来沸腾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香味,饶是貌似修罗场,安照实还是询问道:林大厨,今儿做的什么?
锅盖被掀开,赫然是一锅乱炖。
温北瞧着里面的肉,有几分熟悉,想了想,那肉块堆里一个小小尖嘴的脑袋,让她浑身一震:鸽子?
东家点了点头,挥动着勺子道:今早飞进来一只鸽子,我就打下来炖了。
安照实殷勤地找来了一个木制大碗,兴致昂然道:温姑娘你有所不知,林一安当年在书院,不过就是去后山烤了几只野兔,就惹得整个书院的人都闻着香味儿去了。
东家道:嗯,你当时罚我抄了书,还没收了所有烤兔。后来,有一次大雨,我在你屋后瞧见了一堆兔骨。
安照实:人艰不拆。
安照实转头对温北道:我也就吃过那么一次。这些天还是托了温姑娘的福,不然林一安这厮才不会管我死活。
温北没有搭话,直勾勾盯着锅里的鸽子头。东家以为温北是馋了,便在吃饭的时候将鸽子头夹到了温北碗里。
尽管长时间的炖煮,鸽子头已面无全非。但此时看在温北眼里,没来由多了几分凄色。
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温北。
温北突然站起来道:我出去走走。
东家不明所以,不知食味地嚼了嚼口中的鸽子肉。明明是鲜嫩可口,却在温北脸上察觉到一丝不明朗地惆怅。
东家道:我等你回来。
温北疑惑:你等我作甚?
东家默了默:是你昨日说想去那处瞧瞧的。
温北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安照实道:难道是鸽子肉不香吗?
他看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奇怪氛围。
明明之前还黏黏糊糊,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可这一个不似之前那般主动,一个还压根没有察觉到。
假如两情相悦是一个阵法,那这两人之间大约还隔着无数个活阵。
温北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