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突然觉得膝盖一痛。
收回发散出去的思维,柳厌离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她从未想过会再次遇上红苕,在她原本的想法里,这个被她连累惨死的心腹大丫鬟应该在枉死城赎清罪孽,早早就去投胎了才是。
讽刺的是,红苕不仅没有去投胎,看样子连枉死城都没有进过。
进了枉死城的魂魄除非洗清罪孽重新投胎,否则直至魂飞魄散都无法离开那里,毕竟执掌枉死城的卞城王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只要你背负天大冤屈,能得到阎罗王的令旗,便可以还阳伸雪,但是业务熟练的柳无常可以对酆都大帝发誓,这些年得到令旗的名单里,绝对没有“红苕”二字。
红苕与柳厌离就像两座雕塑一样僵立在原地,一个面色惨白,一个神游天外,偏偏气氛却僵的可以,在场之人无不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一丝异样,就连前一秒还哎哎叫痛的辛巳,也警惕的打量起了对面的红苕。
说说流言,凑凑热闹就算了,关键时刻该站哪边,他辛巳心里还是拎得清的。
“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清冷中带着不耐的声音传过来,大家回头,只见掌勺小哥手里握着还残留几缕血丝的菜刀走出后厨,在看到面色不佳的红苕以后,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不是叫你乖乖呆在家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我……我……”红苕咬着唇,目光在柳厌离和掌勺小哥之间不断徘徊,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柳厌离见状正想张口说些什么,冷不防被人用力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大跳。
“哎呀,哎呀,红苕,你和雨琪小俩口有什么心里话先进去说完,反正小柳在外面等着又不会跑掉,是不是啊,小柳?”成功找回脑袋的老板笑呵呵的说道,收回被柳无常怒目而视的右手,顺势把呆住的红苕往掌勺小哥那里推了推。
掌勺小哥往这边扫了一眼,冷着脸拉着手足无措的红苕进了后厨,柳厌离下意识的想迈步跟上,却不想,被脚下的辛巳死死搂着,半点移动不能。
柳厌离:你想造反是吧?
辛巳:大姐头饶命啊QAQ
先不提老板心里是怎么个想法,辛巳拦住柳厌离可不是跟老板心有灵犀,或是吃里扒外,他纯粹是感觉到了自己跟了有数百年的老大罕见的气息极度不稳,害怕大姐头要是真跟上去发生什么不可控的变故,这才大着胆子抱住了柳厌离的小腿。
大姐头,辛巳我忠心耿耿,日月可裱,天地可鉴啊!
也许是被辛巳泪汪汪的小眼神恶心到了,柳厌离并未就此深究,况且她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被自己连累惨死的红苕。
连累……
连累惨死……
咦?红苕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诬陷与人私通的?为什么她记不清来龙去脉,却认定了红苕是被自己连累的?
明白现在不是沉思的时候,柳厌离暂且按下心中的疑问,一转头看到老板闪着金光的大黄牙,被攻击了钛合金狗眼的她很是气不打一处来。
“哼,只怕这回是我不会逃走,他们却把这私房话说回家了吧?看不出来老板娘你如此体恤下属,只是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清了清嗓子,黄泉路女霸王端出了生前的贵女款,开始向大黄牙,不,自称老板娘的某人发难。
“哎呦!这你可冤枉死贫道了!”闻言,老板绿豆般的小眼里迅速飘起一层水雾,满脸的委曲求全,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虽然小柳你只是短期工,可贫道心底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而小红她好歹在贫道这里干了有些年头,还嫁给了贫道一手养大的雨琪,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贫道虽然不知道你和小红有何恩怨,只是见你们今日都过于激动,也不知这是好是坏,不得已出此下策,小柳你要明白贫道的苦心……”
“这种苦心真是鬼都看不来。”
“哈哈,莫非你小柳你觉得贫道偏帮他们,吃醋了吗?”
“你这是暗示想让我帮你变成真真正正的老板娘吗。”
讽刺出口的柳厌离正等着老板的回击,对方却安安静静好久都没开口,她疑惑的望过去,却差点被对方眼里闪烁的不明光芒闪瞎了眼。
“小柳你……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跟贫道说话呢。”老板怔怔的站在那里,神情很难琢磨。
之前谁会跟发工资的老大过不去啊,又不是嫌工钱多,要不是红苕这件事对她的冲击过大,她也不会为了撒气用话刺他。
“怎么说呢……被你这么一说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很愉快?”老板神色入迷的看着她。
卧槽,不会是不小心把这个老变态的什么难以启齿的开关打开了吧?
“对啊!对啊!”还躺在脚底的辛巳像遇到知音一样喊了起来,“一开始很刺耳,可是越听越想听……真想让大姐头每时每刻都对着我爱的鞭挞啊!”
柳厌离被辛巳的话雷的囧在原地,她今天绝对是端盘子的姿势不对!
“……你们俩个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