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的气流冰爆在半个时辰内总算是清理通畅,钟紫言站在云台上忧心忡忡,望着正在催促大军赶快前行的宋应星。
天际仍有风雪狂卷,尽管各云舟掌事的那些头领心里早有准备,还是免不得多增阴霾。
正当钟紫言心中估算此番各军若是都能汇合该有多少人手时,东北面突然散来一波厚重的气浪,气浪中裹着浓重的血腥味,眯眼望去,只见数十艘云舟如利剑穿云,像是已经杀红了眼的剑螺梭。
“全军戒备,各军成贪狼大阵!”
忽然而至的陌生云舟群,不知是敌是友,让本就警觉的宋应星慌忙下发军令,钟紫言心头也提了警铃。
五六十艘云舟依次摆开阵架,各舟灵塔散出星阵屏障连接成一头状似狼型的青色巨兽,四方上下径直上百丈范围,这巨兽散发出幽深静谧的威压,若是外人撞见此方军队,多少都得心生颤栗。
随着东北面那云舟群愈发逼近,己方金丹修士率先看出了对方面貌,只见当头的云舟血水染红了白虎大纛旗,那仓皇逃窜来的不正是自家的白虎军士们。
“应星,扩散中腹,教白虎军撤退回来!”
钟紫言疾速传音,宋应星在当头的战板上反应过来,赶忙提音传命:“对面乃是我白虎军同盟,各舟舵手听令:扩散中腹,驰援友盟!”
话刚说完,远处的云层中绽放白虎云图,可不证实了军令的正确。
十里外姜玉洲站在自己率领的云舟群最后一艘护卫舟上,满目猩红转悲为喜又生涅槃战意,一旁身材巨硕狂发粘稠飘动的鲁鳞蛟惊呼指道:
“师父,果真是掌门率领的援军!”
“好,这下便教千叶山的那帮贼子有来无回!”
姜玉洲回头一眼望向身后紧追不舍的巨幅云蔓军队,那是千叶山派出来追杀他们的精英修士军阵,自北向南绵延了足有千丈范围,云层间迷雾裹着若隐若现的墨绿色藤叶,如一张巨网只差片刻就能包围吞吃掉姜玉洲的云舟群。
这帮贼人来势凶猛,为首者乃是一位实力不亚于姜玉洲本人的木系筑基巅峰修士,从千叶山至此地,两方来回撕扯,姜玉洲率领的白虎军不仅没占到丝毫便宜,半个时辰内还被收割了四百余手下性命,最可恼的是,那人连一个名号都不通报,十足十的没把己方放在眼力,出来就是抱着杀绝的念头,如此形式,直教姜玉洲一口淤血憋在心头狂躁压抑。
鲁鳞蛟是了解自己这位授业恩师脾性的,更甚至,他自己受师父多年言传身教,在争杀死斗方面,亦是从来没有“服输”二字。
可再是不怕死的人,四下望着身边一个个灰头土脸衰弱力竭的同门同道们,哪有不心痛的,哪有不悔恨的。
鲁鳞蛟仍旧狮目怒睁,只是心头已生出‘该回归掌门率领的大军中重整旗鼓再战’的念头,因为他看到不远处同站末尾护卫舟上的一位柔韧女子,早已仰躺在夹板上昏迷过去,那是他最心仪的魏音师妹。
自己为门派送了命,那是死得其所,但他不忍心一起长大的同门玩伴也跟着丢了性命。
“鳞蛟,你吩咐传讯弟子,教掌门辅助我等,杀这贼首一个回马枪头!”
姜玉洲显然没有注意到鲁鳞蛟在想什么,他只死死盯着后方紧追不舍又若隐若现的陌名木系筑基,此人已然成了他这次大战必杀之人。
师父传了命,鲁鳞蛟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还是不敢忤逆,迟疑了三息,赶忙去吩咐后排人手传讯,却正见西南方自家大军中放出一条赤色龙影,乃是本门强制令军阵归一的灵烟信号。
“师父,你看,青龙军传令过来,教我军加速回归,怕是掌门有要事吩咐!”
最后一句话是他鲁鳞蛟灵机一闪特意揣测出来的,若非如此,他真怕自己这位已经杀红了眼的恩师再生恶战之意,万一过程中己方又死了两三百人,那真是得不偿失的事。
姜玉洲将头来回转了两次,终究也罢了手,叹出一口浊气,“也罢,加速撤回去。”
鲁鳞蛟不等他继续说完,立马小步跑去通传修士身边,对着全部的蜂铃子和几个关键传讯符大声开口:“白虎全军修士听令,速速归往我方大军中腹,重整旗鼓再作反扑!”
令一出,各云舟再加两成速度,将逃跑本事发挥到了极限,后面柳家的追兵眼看着这些就要到手的鱼肉即将逃脱,哪里甘心,可他们也不是瞎子,七八里外新出现的那威势恐怖的青色巨狼影子,明显是赤龙门增援力量。
“该死,偏偏就要收网时冒出这么一股力量!”
雾气动荡,云蔓飞行灵物当头处,柳家筑基一辈战力最强的柳森蚺自出山以来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身侧多位同族师弟亦是恨的咬牙切齿几。
“森蚺叔,我们还追否?”
有人问这位德高望重的黑衣老头时,柳森蚺阴狠目光一言不发,双手握紧了拳头三息,还是松开告诉己方人:“聚碧落毒针扫射过去,试探一此对方十实力!”
柳森蚺不愧为老一辈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