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暗发誓道——
他绝不会让妻子遭受和母妃一样的痛苦。
他答应过母妃的不是吗?绝不做像是父亲那样的人。
安抚完妻子之后,李延霖陪着妻子又用过午餐,这才从珉王府出来往自己办公务的地方而去。
如今他虽然还只是有个世子的身份,但是实际让珉王府的大权早就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自从母妃去世之后,父亲的精神便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而且这种不正常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越发显得严重了。
在这种情况下,李烨自然不适合再去掌管之前那些势力了。
皇帝又因为先前的事心中有所愧疚,毕竟自己弟弟好好一个家就因为母亲的一念之差而变成如今这个分崩离析的模样。
两个侄子没了母亲照顾,父亲也变成了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他自然对李延霖和李延宸更加怜爱了几分,在李延霖十四岁那年,皇帝更是将原本就属于李烨的那些势力悉数都交到了李延霖手里。
只不过李延霖自己本身对于权利是没有多大的欲望的,再加上他心中也清楚皇帝伯父虽然现在因为心底那份愧疚对他和弟弟百般疼爱。
但是这并不代表在他手上的权利越来越大之后,伯父就不会为此产生别的想法。
说到底,他也只是伯父的一个侄子罢了,这侄子二字,比起伯父亲生的孩子来,不管何时还是要远那么两分的。
帝王又向来都是多疑的,或许伯父现在还身强体壮并不会考虑这些事情,但是等到对方年老了,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又有谁说的准呢?
君不见古往今来那些原本在年轻时英明神武的帝王,在他们渐渐年老之后,不也照样做出了很多错事。
李延霖并不想拿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去赌皇帝的良心。
因此在弟弟李延宸渐渐长大,并且入了军营立了军功,成了安国现在最年轻的小将军的时候,李延霖便主动放弃了珉王世子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其他附加权利,只在朝廷里面任了一个闲职。
只需要每天中午去点个卯,消磨消磨时间,然后下午申时就可以准时回家碰妻子一起吃晚餐。每隔五日去上一次朝,听皇帝伯父和底下的大臣们在朝堂上扯扯皮。
这种生活,李延霖却过得舒服又自在。
或许会有人觉得他明明有这么好的身世,却安于现状如此不思进取。
但是李延霖却更喜欢如今这样的日子,而且最近妻子有孕,如此以来他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妻子了。
到了工作地点之后,李延霖进了自己办公的房间,然后便喝着茶水看着他手底下管的那些小官员们送上来的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只待他盖个章的政务。
愉快的一天便就这样过去了。
李延霖与几个同僚告别,很快便又坐上马车回了王府。
他乘坐的马车刚进王府,身后便紧随其后响起了一声烈马的嘶鸣。
这声音极为耳熟,李延霖当即从马车上跳下来,回身看向了自己方才进来的那扇门。
一个白衣轻铠的少年将军,骑着一匹骏马从门外奔腾而进。马蹄踏在王府里的石板路上,溅起细微的灰尘。
在行至李延霖身边的时候,小少年用手勒紧了缰绳,他骑着的那皮通体黑色,只四蹄上一部分毛发为白色的骏马前蹄高高扬起一瞬间后,便就这样停了下来。
马上的少年将军看着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李延霖,挑了挑眉后故意道了一句:“兄长,你怎得还是如此胆小?”
被弟弟如此调侃的李延霖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在府中纵马吗?怎么刚回来就非得吓我一跳你才甘心?”
“嘿嘿,怎么能说是吓呢,我这是帮兄长锻炼锻炼你那老鼠一般小……”
“哎呦……哥!我的亲哥!我错了!这还有那么多人呢,你别拧我耳朵呀,我都多大了你还这样,这多丢人啊。疼死了,快松手,你要谋杀亲弟吗?”
上一刻还在马上取笑自家兄长的少年,下一刻便被李延霖扯着耳朵从马上拽了下来。
李延霖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根本就没有用多少力气的手,很是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
望着眼前耍宝的少年,他正了正面色道:“行了,别再转移话题了。今天你刚回来,我便不多说什么了。但是明天,关于不跟我打一声招呼你偷偷跟着林将军他们跑去边疆这事,咱们明天再好好说道说道。”
李延宸闻言撇了撇嘴,“都说是偷偷了谁还告诉你啊。”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哥哥你先走,还有嫂子呢?我刚进城就听人说嫂子怀孕了,我要有小侄子了……不,小侄女好,小姑娘香香软软的多可爱呀……可是要是小侄子的话我就能教他练武了。”
李延宸说着,也忘记自己是为了转移兄长的注意力才提起这件事,竟然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来自家嫂子肚子里怀的孩子到底是男孩好还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