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你当家期间,我还是被逼走了。你改变不了这与血脉相连的陈年旧伤,除非将患处血肉全部挖除。这种事,悟那个家伙干得出来,可除了悟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只要稍稍想想后续的影响,就不会这么做。”
“八岁到十岁那两年,我也曾想过改变这鬼地方,也觊觎过你的位置,所以我忍耐,观察,学习,摸索。然后你也知道了,我踹门走了。”
“我绝不会回禅院家,至少现在的这个绝不会。所以,给你,还有你所领导的禅院家,我只有一句话。要么跟随我,要么就让开。”
“告辞。”
她站了起来,真人化成一条蛇,嗖的一声钻进了她的包里,又露出一个脑袋,好奇地张望着这被冻结的一方空气中表情各异的人。文把他的脑袋按回去,背上包离开了。
直哉和直毘人对视一眼,拔步追了上去,将屋中那一瞬炸开的喧嚣甩在了身后。
文拉开候在大门口的车的车门,俯身钻了进去,直哉一把拉住即将关闭的门,也一矮身挤了进去。
文挑了一下眉毛。“不留在那处理我甩得烂摊子?”
“要送客。”直哉仍有些气喘。
但哪个送客送到跟上车啊。两人都察觉到了这个逻辑的错误,但文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捉弄他。她回过头去,从后窗看着越来越远的禅院家,仿佛叹息一般,轻轻笑了。
“喂。”直哉叫她。文不理他,他只好又叫道:“文禾。”
“什么?”
“今天……”
“今天真是吓到我了。”文手肘搭在车门上,支着下巴朝向他,眯起眼笑了。“突然发现,不做鬼脸,你的脸还挺好看的嘛。”
“哼,我本来……”直哉嘟嘟囔囔,“我又不想听你夸我。”
“那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成为家主,一定会让合作长久下去,会把禅院家变成你愿意回来的地方。”
“哦。”
直哉睁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说出上面那句话,已经是很拉下脸面了,结果呢?这个女人就回答一句“哦”?
“你这什么反应啊!”
“不管是你成为家主,还是真希,还是惠,合作都必须达成,我的计划都必须进行。”文的字咬的很重。但她很快放松下来。“不过,你确实比起以前好多了。还好,孺子可教也。”
虽然她最后一句话换成了中文,但直哉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他哼了一声,半晌没有搭理她,心里却越来越气。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毛病啊,夸他就夸他,骂他就骂他,说话不清不楚,不阴不阳,有意思吗?好好说话这事还是她当初提出来的,怎么这会儿她自己都做不到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路上不堵车,从禅院家到车站不过一会儿时间。车停稳后,文拉门就下去,直哉却撑住了她想关上的门。“文禾,你必须把话跟我说清楚。今天……”
“做的不错。”文回过头来,展颜一笑。“你很聪明,直哉。现在,我开始不确定谁会成为家主了。”
啊,是这句话。他今天一直忐忑着的,等待着的,就是这句话。这个聪明的,狡猾的,漂亮的,强大的女人承认他了。
直哉骤然拉开了车门,跑了下去。“等等!”
文的脚步顿住了。她回过头来。
“还有什么事吗?”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文摇头拒绝。但直哉已经走了过来,她脸上的笑意有所收敛,手抬了起来,手心里亮起了白色的咒力。
直哉果然被这一下给震住了,停下了脚步。
文重新垂下手来,声音低沉。“不要再进一步了,直哉。我的嗅觉,听觉比常人优秀得多,且能分辨情绪的气味。你虽然脸上不高兴,嘴上不耐烦,但你身上却毫无疑问散发着兴奋和愉悦的气息。与此同时,你的心跳略高于正常,脸部皮下充血,而你的瞳孔——”她比出对角框,大致扫视一番。“不错,正微微扩张。我见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形,我很熟悉。但是,别这样,直哉,此处没有可以通行的道路,会毁了你的。”
直哉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他又不笨。他有些尴尬,甚至恼怒,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明确地察觉到这件事。他才不要承认这种事,毕竟禅院文禾就是个烂脾气的怪女人。长得很漂亮那种。
“呦,这是还没去还是已经逃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二人齐刷刷看去,发现竟是伏黑甚尔,身边还跟着面无表情的伏黑惠。
“甚尔?”文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在这?”
“担心你被禅院家抓进去关起来啊。”伏黑甚尔吊儿郎当道,连笑都带着几分痞气。“现在看来,倒也不用闯进那个地方把你捞出来了。走吧,回去了。”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惠怎么会在这?”
“父亲说,如果夏姐真的被困住了,就拿我把你换出来。”
“……伏!黑!甚!尔!你有病就去治!你这种人就不该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