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纤羽努力平复着情绪,想静一下突如其来旳思绪,驱散头脑中卷起的滚滚雷鸣。
可眼前那张无比熟悉的朱雀面具,始终难以让她冷静。
为什么会这样?
上一任朱雀使竟然还活着!?
按照冥卫的一贯规矩,上面在评估冥卫四使能力不足后,便会重新培养新的四使。
这里的能力不足一般是指死亡,或成为废人。
在朱雀堂内部案牍库封存的信息里,已经明确记载上一任朱雀使已经死亡。
死因是执行任务时遭遇恶妖袭击。
然而白纤羽万没有料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死去’的朱雀使!
“你不该冲动的。”
见妻子暴露了真实身份,男人深叹了口气,眼角皱纹褶起深深的悲凉与忧虑。
他抬起微微发热的掌心,握紧了刀柄。
那把之前还在为猎物剥皮的小刀此时却隐隐散发出极浓郁的血腥味,贯涌于整座小院,将这片区域制造为独属于自己的杀戮空间。
他不想给白纤羽任何逃离的机会。
“虽然多活了二十年,可我觉得还不够,我再想拼一次。”妇人面具下的双目如寒刃般盯着白纤羽,手里多了一把软剑。
长剑及薄,满布菱形的暗纹,透着淡淡的寒光。
她在赌。
赌周围并没有白纤羽的援手。
只要对方独自一人前来,凭她和丈夫二人的修为,完全有机会杀了白纤羽,然后带着女儿继续逃亡。
男人皱眉犹豫。
但看了眼紧闭的屋门,最终神情浮现出决然之色。
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了。
白纤羽倒是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怯意,逐渐从骇然的情绪中平静下来, 面色复杂的望着妇人:“我记得你以前的名字叫唐胭是吧,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本就死了, 你却非要把我从坟墓里挖出来!”
唐胭神情不甘。
白纤羽道:“我没兴趣专程找你, 我只是为当年白家的血案而来, 而你正巧是杀害我血亲的刽子手,是你……把自己推入了坟墓。”
“我是刽子手, 可你杀的人也不比我少。”
“没错,所以我也不反对有人向我复仇,毕竟冤冤相报, 该还的迟早要还。”
“……”
唐胭沉默了。
良久,她苦涩道:“你说得对,该还的迟早要还。不过,你真正要讨债的不是我, 我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罢了,吃着人的血,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那你告诉我, 幕后人是谁?”白纤羽问道。
唐胭笑了。
笑容里充满了令人不适的嘲讽。
“你我皆是傻瓜,傻得就连三岁小儿都比不过。”唐胭脸上爬满了自嘲。“你想想看, 这世上能对冥卫四使下达命令的,又有几个人?先皇吗?呵呵。”
白纤羽睫羽一颤, 眼神忽而茫然。
她的脑袋很乱。
其实夫君告诉过她,他在被困在夜妖空间世界里的时候,飞琼将军便直言当年残杀白家的幕后黑手是先帝。
可终归藏有很多疑点。
如果只是普通的冥卫官员, 先帝自然可以下达命令。
可当年带头的是冥卫四使之一的朱雀使,那么真正意义上来讲,能对其下达命令的只有两个人。
太后和都指挥使古剑凌!
太后不可能。
通过这么多年的侍奉, 白纤羽对太后性情很是了解。
对方是一个极高傲的女人, 是她做的, 她绝不会否认。经过前几次的暗示,太后已经明确表明了她的清白。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
古剑凌!
那个将她抚育长大的义父!
白纤羽只觉浑身发冷。
仿佛有无数刺寒的冰碴子扎入了她的皮肤肉骨, 冻住了流动的血液,将曾经的回忆碾成碎末。
这一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白纤羽痛苦的闭上眼睛。
或许她应该早就意识到的。
之所以自己能从白家的尸堆里活下来, 并非老天保佑,而是真正的刽子手留了她一命。
“认凶作父的滋味不好受吧。”
望着白纤羽脸上的表情, 唐胭明白对方已经知道了答案, 唇角讽意微扬。“当然这也不怪你,毕竟从小生活在谎言里人, 又怎会认清真相。”
“我为什么要信你。”白纤羽淡淡道。
唐胭冷笑:“你可以不信我,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这情况, 要么你死,要么我们死。”
“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你得问他自己了。”
白纤羽又问:“那你为何要叛出冥卫,来双鱼国隐姓埋名。”
唐胭一怔,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