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自己动了?
高义迈动步伐,在空无一人的大堂行走。
山岙中发生的离奇事件,分为两条线。现如今随着异形出现,黑猫原本扑朔迷离的死,最终也得到了解答。
不过这样一来,一个更加不容忽视的问题出现了。
第一位死者是因何而死?
他不可能因为异形而死。
因为从时间线上来看,在他可能死亡的区间里,异形甚至都还没有杀死黑猫,自我行动能力几乎为零,根本不可能见到人,更不用论什么“吓死”或者“杀死”。
这刻的两条线,已经开始了各自的背离。在排除其中一方后,答案只能是隐藏在剩余一方中。
挑起事端、拖延时间、伪造幻觉、谋划爆破……第一位死者的死因,只可能与这条线有关。
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第一位死者知道了什么,被始作俑者用什么特殊手段灭口了。因为有幻觉的前科,加之世界的大背景下技艺存在,所以高义并不认为这种没有伤痕的死亡很难。
高义的脚步,停在了存放尸体的隔间前。
他静静凝望着悄无声息的隔间。
若想要求证真相,这便是第一道门户。
咔哒。
落针可闻的大堂中,锁舌开启声显得异常刺耳。
当灯光落进了这个处在黑暗的狭小隔间,农家乐桌椅上了年份的木头气味,迅速充斥了高义的鼻腔。
手电光束射入,直直打在了隔间深处,一张完全铺开的草席上。
高义紧了紧拳头。
空的。
灯光下,灰尘飘舞,却什么都没有剩下。
线索消失了?
不,这恰恰成为了最大的线索。
高义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然而现在的他还没有过多的把握断定,首先要去一个地方。
高义回到大堂,跟随着脚印来到了它消失的地方。
脚印主人所前往的,二楼!
因为楼梯前放置有迎宾地毯,所以上到二楼的高义,失去了可以跟随的脚印。但这点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困扰。
高义清楚自己目的。
“另外两个外乡游客,离奇的死在了自己房间。”
高义步伐悄无声息,仿佛一个行走在黑暗森林中的猎人,不露声色的寻找着猎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两者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外乡游客的房门半掩着,似乎与高义等人之前来时的情况一般无二。但只有走入其中,方才发觉真正的变化!
眼前,是两床空空如也的被褥。
天台的落地窗大开,低下呼呼作响,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风雨中荡漾。高义追出阳台,他看清黑暗中是一根绳索兀自摇摆。
绳索的一端牢牢系在护栏上,而另一端垂落到下方,目标不偏不齐,正好在农家乐外。
高义望向漫天大雨,冲锋衣与悬于腰间的猎刀轻轻飘扬。
他终于明白了。
……
山岙,村落中。
一群人手持着木棍铁管等各种家伙,神色紧张的行进在乡间土路上。
相比于出逃时,这支队伍仅仅只少了一人。
张朝先眼观六路,耳听八路,紧紧护住身后搂着儿子的妻子。同时,他心中也不禁对某位高先生表示担忧。
这位高先生,当然不是指高义马甲,而是表哥。
没错,队伍中消失的人,正是表哥。
跟他一块消失的,还有他家养的那只萨摩耶。根据张朝先自己的印象,他们很有可能是在刚逃出农家乐时离开的。
不出意外,应该是萨摩耶发现了对方高中生表弟的位置,将表哥带了过去。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又哪是说单干就单干的。
哪怕是张朝先自己,纵然对店老板的建议,有千般万般的不愿意,但为了自己妻儿,为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他也不得不举起武器,跟随其他人一同闯入险地。
也是在这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父亲说的,这个世界平静表面下隐藏的波澜壮阔。
没错,波澜壮阔,并非波诡云谲。
“天哪!”
一人情不自禁发出的惊呼,立刻就吸引了队伍中大部分人的注意。仿佛也是察觉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那人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嘴巴。
在出发前,他们就定下几个规矩。
其一,尽可能减少相互之间的无意义交流。
现在的这个人,就可能是一场无意义交流发起者。
理所当然的,他受到了店老板一个询问的眼神。
店老板的家人此时也都处在村中,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拉成的队伍,因为某些完全可以避免的小事,最后招致灭顶之灾。
那人似有所指的,比了比前方土路外的一片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