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轩道人闻得申公豹之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神色倒是松动了一分。
他对申公豹一直抱着一丝怀疑,刚才叫他布阵,也存了试探之意。
若是申公豹二话不说就接下布阵之事,他恐怕更加怀疑其用心。
申公豹是多奸诈的人,又岂能上此大当。
因此,他抬眼在帐内扫视一圈,又道:“听闻和光道尊曾派门下弟子前来助阵,要曾到了?”
鹤轩道人闻言点头道:“不错,他们已经到了,同来的还有一位护法,已经去了玉京城坐镇。”
“如此甚好,贫道早就期待和光道尊门下高徒的风采了。”
申公豹笑眯眯的说道。
这和光道尊乃是星罗圣宗的道尊,也是玉媚娘娘的姘头。
“星罗圣宗身为此界第一阵法大宗,想必阵法之道极为高明,贫道要大开眼界了。”
申公豹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将星罗圣宗捧得高高的,完全将自身置之事外。
鹤轩道人听了这话,微微颔首:“道友谬赞了,不过几日的功夫,已经足够我等布置了。”
申公豹听罢,眼睛猛地一亮:“道友莫不是已经有万全的把握,能击败大周?”
鹤轩道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道友莫急,静待分晓罢。”
申公豹扯了扯嘴角,心中大骂这鹤轩道人精似鬼,半点讯息不露。
“道友既然这般说了,贫道也就拭目以待吧!”
申公豹轻笑一声,端起桌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身旁的多奇道人看着两人打机锋,不由得抿了抿唇。
待酒宴完毕,二人回到营帐之内,多奇道人就偷偷的道:“道兄,他们分明不将我等当成自己人,心有防备啊。”
申公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自个也没想真心帮人家,就是来捞好处的,人家岂能不知,又怎能将你当成自己人?
“这是自然,咱们本就是半道加入,贫道此前更是曾任大周国师,想要人家完全信任,还要投名状才行啊。”
申公豹状似淡然的道。
实则他内心已经愁得抓心挠肺,左右思量着到时侯拿哪个下手为妙。
左看右看,最好的下手对象就只有大皇子那一家三口了。
这一家子都是大罗金仙的修为,他堂堂道君,定然能压制对方!
且,就算他全力出手,也不可能一招将对方毙命,对方就能趁机逃脱。
这样既不用杀人,他申公豹的面子也保住了,还能恶心一下周皇,简直是一箭三雕啊!
思虑一番后,申公豹心中有了定计,只等着大战到来。
然而,此时的他完全没想起来,有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
翌日清晨,金乌高挂,鹤轩道人命人击鼓升帐,摘下了免战牌,并向嵊江对岸的大周军营下了战书。
“报!”
神策军大帐中心,士兵匆匆掀帐而入,高举战帖。
“呈上来!”
张文远神色一凛,吩咐道。
亲卫立刻上前,将战书取下,递于张文远手中。
这战书乃是用利箭投射过来,钉于门辕之上,此时箭矢仍插于战帖之上。
嵊江宽逾五百丈,江水湍急,风浪极大,寻常凡人船只难渡。
而这根箭矢却能穿江而过,稳稳的扎进门辕,说明敌方这位神箭手臂力惊人,恐暗箭伤人。
张文远将这战帖展开,细细查看,眉头渐渐紧锁。
“统领,如何了?”
一众幕僚齐刷刷的看了过去,神情凝重的问道。
“鹤轩老贼果然奸诈狡猾,居然提前在这江面上布下了阵法,邀我等前去破阵!”
张文远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
闻言众幕僚齐齐失声道。
寻常阵法一般都布置在陆地之上,这合欢宗偏反其道而行之,将阵法布置于水面上,可见这阵法绝不寻常。
众人转头朝江面看去,却见原本江风涌动的江面,此时竟然风平浪静,平静的仿若一江死水。
“听闻合欢宗与星罗圣宗交情匪浅,这阵法恐有星罗圣宗的手笔。”
一旁落座的敖千妙站起身来,朝江面看了几眼,忽然面色一冷,嗤道:“本宫倒要看看,这星罗圣宗,有何资格自称第一阵法大宗!”
闻言,众人顿时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