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风见一通捣乱,红蕖所有旖旎心思都云消雾散。她回了攀荷峰,又开始闭门不出,专门给秋涉江准备灵符灵丹。
人们只知现攀荷峰峰主是个丹修大能,却没什么人知道,她还同时修了符箓和阵法。她尚小的时候,攀荷峰有位长住于此的贵客,这人擅符箓、阵法,红蕖便是同他学的。
外界传言她因吃不了苦才转丹修,其实不然,是她再也修不了剑……于是,无论丹、符、阵,她学的比谁都拼命刻苦,只为了日后有能力自保,不再任人鱼肉。
那人在的那些年,攀荷峰虽然只有他们三人,却也一片和睦,其乐融融。只是好景不长,一百八十年前,那人身亡,从此她师尊也跟着“死”了……
什么纪纲人伦,比起师徒或者同性相恋,明明是那些借着人伦幌子,杀无辜之人的人更为可恶。她自是相信天辕宗内的人不会对她和秋涉江如何,可若出了宗门,就不好说了。
世上总有那么些人,一旦闻到些蛛丝马迹,就算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也要义愤填膺,上蹿下跳,好似他们就是受害者。然后打着人伦正义的名号,进行谩骂,喊打喊杀,哪怕被他们伤害的人什么坏事也没做过。
想起往事,红蕖轻声叹息,她不会让师尊和那人的悲剧,在她与秋涉江身上重演的。唯有她和秋涉江足够强大,才能威慑住那些人,堵住悠悠众口。
红蕖收起纷乱的情绪,决定先画灵符。
虽然攀荷峰的禁制足够强大,可她还是心虚的关紧了门窗,然后才回到桌前,做贼似的从储物袋中摸出个锦盒。这是数月前秋涉江从二徒弟祁珠那带回来的,若不是里头还放着鲛人血和必用材料,她委实不想打开……
红蕖深吸一口气,一边埋怨祁珠,一边打开锦盒,面红耳赤得从一堆淫具里面找出鲛人血及材料。
她很想把这个锦盒找个地儿丢了,转念一想,万一被人捡到……想到那个画面,红蕖忍不住抖了抖,遂又将锦盒塞回储物袋。
她将鲛人血融入朱砂研磨均匀,又取出黄纸铺好,笔尖蘸了蘸朱砂。随后提笔运气,霎时屋内灵力波动,一缕青色灵流顺着笔尖灌入符纸,随着笔尖勾连移动,灵符一气呵成。
方才画的是逐风符,顾名思义,可逐风追电,提升移动速度,使人疾速而行。再加以鲛人血入符,效果更佳,此符非常适合地脉广袤的浮仙秘境。
至于其他材料,主要是用来炼制极品铸魂丹。所谓铸魂丹,若修士重伤,但凡只要还有一口气,服下此丹便可救其性命,修复创伤,且可加快灵力回复。
都是好东西!
红蕖又花了两个月时间炼丹,当她把灵符灵丹交到御霄峰相斯手里时,相斯面上表情十分精彩,那张脸上分明写满了四个大字:“大可不必。”
红蕖看懂了,清咳一声道:“以防万一嘛。”
相斯叹了口气,似乎也明白她的顾忌,没有再多做纠结,可是看着她的目光依然十分复杂,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无奈。
所以说啊,她平时里才不爱见相斯,也不爱到御霄峰。那事又不是他的错,何况两百多年过去了,她自个儿都忘得差不多,而每次看到相斯,又会被他自责的目光提醒想起旧事。
红蕖几乎是逃难似的离开御霄峰。东西也交到相斯手里,剩下的日子她只要老实待在攀荷峰等秋涉江回来就行。
只是,没成想,秋涉江临行前那句话,一语成殱。
弟子们归来那日,她在攀荷峰守了一整天都未等到秋涉江。心烦意乱中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指尖都在微微发着抖,她想下山,去问问秋涉江干嘛去了,可是迈不动腿,也不敢。
她就在那儿站到暮色四合,雪满白头。
几位师伯师叔开始给她传讯,都在说着奇怪的话,什么让她想开点,什么节哀顺变,真好笑,秋涉江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抿着唇打断通讯,几近魔怔地想着,她师伯师叔们都疯了吧,居然开始说糊涂话了。秋涉江有和她说好的,会尽快回来……怎么可能会骗她。
她抱着膝盖坐在莲池边,心中酸鼓鼓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天似乎下雨了,吧嗒吧嗒打在池水里,散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抬头看,没有雨,只有雪细细的飘着,那是什么打落在莲池里?
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怎么就……
她抬手抹了把脸,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湿漉漉的一片。明明给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会……回不来了呢……
她忽地捂住脸,泣不成声。
最后,她倚在池边树下,阖上眼,卸去全身灵力,任由意识被风雪吞没。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挪进屋子里,不知谁生了个炭盆,烘的屋内暖洋洋的。红蕖头颇有些疼,眼睛酸涩得厉害,她揉着脑袋坐起来,马上有人靠近问她怎么样了。
红蕖掀起眼皮一看,是云漓师伯。随后又一男子,端了碗药紧跟过来,苦大仇深地递给她,是她六师叔。
红蕖老实喝完药将碗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