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玄刚从马上跳下来,那断空而来的剑尖便已临面。
雪中的白衣女修单手持剑,泛着寒光的剑锋正抵在林不玄的脖颈侧,而这位仙子横眉冷对,一言不发。
林不玄是想过随地转转碰上什么机缘,即便是那算卦的老道再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给他神神叨叨地随便卜一卦有的没的也比现在这一柄剑横在他脖子旁好的多了。
况且…你哪位啊?
林不玄拿自己脑海里所有有印象的女子与面前这位细细比对, 皆是不能得出结论来,虽说她不知打了什么仙法看不清面容,但也能依靠身材揣摩个大概,更何况她还念了个“师妹”的身份出来…
林不玄自知自己不是那种提上裤子就跑的渣男…起码也得有点映像吧?这才见面就背了个锅怎么回事?
至于什么与宗门大义相悖,自己还真没怎么做过…
最多也就是翘了翘人羡鱼的道心罢了,再说人家反倒道心更稳还混上宗主了, 其他的…我也没干嘛吧?
怎么上来一见面就要喊打喊杀的了?
但…迫于面前这位女修莫大的威压之下, 他还是努了努唇,喉间一滚,毕竟她出手快到连自己天子望气术全开都看不清…
以及那只纤纤玉手握着的随便散开一缕剑气都能在自己这“锤炼”至已可比肩龙躯的身上轻而易举留下一道血痕的宝剑之下,林不玄只能趋于淫威,服软轻声问:
“敢问仙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眼前的白衣女修丝毫没有动摇或是撇开剑,只是冷冷道:“你是林不玄,那就没错。”
林不玄摊手,一脸无辜,继续问:“敢问仙子师出何门?师妹又是?”
这位师姐眸光紧紧盯着林不玄好半晌,再三打量,发觉他是真没有能够伤到自己的能耐,可思来想去想不通一见到他便有的那股子如同被人扼住喉咙连挣扎无能的极端惧意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林不玄脖颈间那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才是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假象,面前的不过是一介凡人,这林不玄身体里还能藏着什么能将自家整个仙宫都不放在眼里的顶天大能不成?
她持剑的手终于微微一松,收了锐气,背手提着剑,足尖点雪,踱开两步, 坦然道:
“本仙所属天阙之上的无道仙宫, 为半烟师妹避免误入歧途走火入魔,而来取你狗命!”
这位仙子的神色稍有缓和,她接着说:
“不过,念及你凡人修为,本仙自压修为与你论剑,不论修为符箓阵法,只论剑术,也算公平,莫说本仙欺压你,不过是你技不如人而已。”
林不玄心里骂街,这算个屁的公平?
什么技不如人,那你也不看看你修了多久了,都成仙了好么,连容貌都不敢露个完全,那就是拿一百岁算一轮,都大了自己十几来轮了好么?
十几来轮…十几来轮一根铁棒子都能把自己练成杠精了好么…
这是比试?
耍无赖么这不是?
但小狐狸正巧在打盹,林不玄自己又没法这个时候去跟货真价实的仙道硬碰硬,只能避重就轻, 道:
“仙子先息怒,晚辈的确认识柳姑娘, 但那也只是有几面之缘, 至多算是有点熟悉,况且我们也不是相互对立的,怎么可能坏她道心?更别说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了…”
“何况晚辈自上次江州一别后再没有见过柳姑娘一面,此外我也绝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吧?”
这倒是实话,林不玄虽然手段繁多,能玩出各种“花”来,但也从未对还没水到渠成的乱来过。
况且…柳半烟一看就是那种一腔热血的正派女修,天赋机缘全占,怎么着也是“凤傲天”级别的,当盟友还来不及…
“你的确没对她做过什么。”这位师姐缓缓点头,身后的衣炔随风雪飘动,“但…她自己却是觉得欠情于你,不了却便不想成仙,你可知我无道仙宫千百年才纳一徒,若本仙宫发难,你可兜得住?”
林不玄如鲠在喉,深觉满口槽点不知道该怎么吐,怎么这锅也得我来背?
感情人家自己觉得过意不去欠情于我,就变成我的错了?
柳半烟的确很倔这没问题,但你要这么说即便让我随便找个大妖碰一碰让她来救个场也行啊…
怎么就师姐亲自下场要砍人了?
还有就是…不是说无道仙宫一次只收一徒,前一任早不知道派发去哪了么?哪来的师姐?
林不玄如今没空想这么多,只能抱着希望,揣摩着问:“那敢问仙子…如今是你故意发难于我,好让柳姑娘下来救场还情的还是?”
那白衣女修很明显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而后嘴硬道:“不是…本仙今日所来是瞒着半烟师妹的,考虑到你若还在她可能还有其他想法,不如早早解决了好。”
林不玄怒道:“仙子你有病啊!”
林不玄算是看明白了,这帮修仙的都有大病啊,这未免也太过自负了吧?明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