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殿下悠悠醒转,眼前的床边披着朦胧的纱帐,她一面打理自己的发丝,一面揉揉稍有些疼的眉心。
帐外的光景倒是很和谐,桌椅杯具都很齐全,摆的也很端正,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偌大的殿内除她之外,只有一道窈窕的身影,那女子斜倚在玉座上架着一双修长到令人很是艳羡的的双腿,正摆弄着一枚玉石。
周倾韵才是瞥了赵红衣一眼,清声道:
“可算醒了?才登基便是‘从此君王不早朝’?”
赵红衣凌乱的脑海中才是理出一条思路来,她浑身一颤,“我…我不是,是你…是太后陛下你拉着我来沐浴,才…”
“啧啧啧…”周倾韵撇下手中的玉石置于桌上,玉指正好点在亮起的符文上,但还没有按下去,
“昨夜里,本宫请夫君大人一道见证新帝加冕,哪晓得女帝大人耐不住来勾引本宫的夫君?”
“那时候喊的一口一个娘亲,今朝吃干抹净,就开始‘你我’,‘太后陛下’了?”
赵红衣微微一怔,她双脚踩在地上,下意识捂着腰颤了一下,险些腿软站不稳,她扶着床沿,颇感百口莫辩。
不是太后姐姐你硬要拉着我…朕来太清殿的?至于称谓也是被逼的,虽然自己有耐不住的嫌疑,但…
罢了罢了。
赵红衣是不敢争,太后能埋陷阱摔自己第一次就能摔第二次,自己这点儿心术还是算了,女帝陛下只得认怂,乖乖道:
“母后…其实母后也可以早点喊醒儿臣的…”
周倾韵收回了手掩唇轻笑,“本宫看你昨夜受累,今朝一下地腿都站不住了,哪里舍得?”
“也不用太记挂宫里或是大离的事,那些余下的文书,本宫已经帮你批阅了,有心于大离是好,但也不要太受累,免得不玄回来说姐姐欺负你…”
赵红衣颔首欠身,毕恭毕敬行礼,道:“是…儿臣知晓,多谢母后。”
太后姐姐望着那急匆匆带上凤冠就要行往殿外的女帝陛下才是喊住她,“哎…红衣,你好歹换件衣裳吧…”
赵红衣的脚步才是顿住,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帝衣内衬乃至腿上腰间的装束,那褴褛来形容都有些奢侈了…
她就乖乖被周倾韵牵着手摁回了床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套薄薄的内衬,女帝陛下也不敢反抗,就这被当着物件摆,只敢问:
“母后方才说…不玄回来?他又走了?”
周倾韵点点头,螓首上带着的挂饰“丁零当啷”,“去江州,会一会文宗,应该很快就会回京,不过…正好你在,本宫便交代你些事。”
太后姐姐一边给她穿衣裳,一边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道:
“虽然林不玄一意孤行,想着以笔胜笔,但文宗的手段不容小觑,如今时局,中原五律势必会赶往江州,林不玄如今修为可能能正面对上几招,想全身而退还是有些难。”
“所以…红衣你一会儿去联系一下…锁心宗,楚州离江州还是不远的,况且…天下时局如此,若来谈合道,路过江州也算说得通。”
赵红衣张开双手任由周倾韵随意打点,真不知道她从哪里藏了这么多稀奇古怪又很…羞人的衣裳,露太多了吧!
不过…穿在极为宽大的帝衣里根本看不到就是了,她听着话,点头称是,又有疑惑:
“硬撼文宗的确不容易,但…为何不让流萤跟着或是…裴宗主?”
周倾韵眉头微皱,“一是林不玄性子如此,以前受限于人,如今虽然修为来路不正但也想显摆显摆了,免得落下个只会吃软饭的名号。”
“二是,流萤才在世人眼中露面,按关系,她与林不玄又没有什么关联,护国大宗,又不是护国师专用,到处跑来跑去,丢了份又让人怀疑。”
“再来是裴如是,她啊…你去说了只会挨她的白眼,磨蹭半天哼上一句‘关本座何事?他死了最好!’之类的话,实际上她知道了只会比本宫更急,不需在她耳鬓厮磨什么。”
赵红衣稍显吃惊,“裴宗主她…也?可她与若若不是…师徒?这?”
周倾韵嘁了一声,缓缓起身,“你我还算皇孙与祖母嘞,还不是一样?”她打量赵红衣两眼,似是点评般道:
“皇上这双足玉的确不错,难怪不玄他如此爱不释手了…喏,这留影玉里昨夜本宫都留了,不妨交由陛下看看?”
赵红衣一边穿鞋袜一边努努唇终于还是接过留影玉,面颊微红话也没说,便是噔噔蹬蹬地溜出了太清殿。
周倾韵轻轻笑着,望向殿外,云淡风轻,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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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潭边,一道真气冲天而起,震碎云霄,除却猛烈之外,还似乎有几分妖冶。
苏若若背着剑才坐下,擦擦眉梢的汗珠,就噔噔噔的跑到桌前喝茶的裴如是身边,撒娇似的扯扯她的衣摆,央求道:
“师尊…我都乖乖练了这么多天功了,今朝出关都过了分神境,可不可以去见一下林不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