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准穿

    “怎么办，我不想你去新加坡。”

    “但你在新加坡会遇到谁，以后又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甚至有点害怕。”

    半真半假开着玩笑，夹带那些绷不住占有欲。

    然而，他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她。

    仿佛有暖流涌入胸臆，春风化雨般，略微稀释消融，泥浆般滞重的情绪。

    “那一样的，如果我在你去新加坡时，或者是以后……”

    眼前一花，万姿只见梁景明猛冲过来。某个瞬间，甚至以为会被他的双肩包打倒。

    “别说了。”

    他在看他们的对话框，背景图是昨天拍立得合照，也不知他是何时翻拍的。

    强忍着吞下去，她盯着他宽阔的胸膛，像堵小小城墙，永远可以托住她一人。

    “我也到了。”

    然而视线比碰触更粘，终究令吻过渡到更深。

    “激动什么……你有毛病啊……”

    “是，毕竟我改主意了，没有回家。”

    “好朋友要走了，我怎么能不送——诶！”

    “……你怎么来了？！”

    只要能看一眼，他的惊喜表情。

    “答应我，如果在新加坡，或者是以后……你不再喜欢我，或者喜欢上别的人……”

    “我一样会放你走的，给我点时间就可以……我们好聚好散。”

    那说明你必定是爱上他了，而且很深很深。

    “回头。”

    “你千万别瞒着我，就直接告诉我好吗。”

    也共振得心颤，仰头凝视着他，不放过他瞳仁的任何一点亮光，以及眼眶快速凝起的淡淡红晕。

    等终于拿到票，他才看了眼手机。屏幕一闪即灭，但他没贴防窥膜，凭借模糊色块，悄然走近的她很清楚那是什么。

    她便一时没忍住，发完消息就奔到他身后——

    酸甜而涩，最令人沉沦。

    “我不会——”

    他那么由着她，怎么可能不点头。

    他在看她有没有回复。

    “总之你答应我，答应我就好。”

    头一次，她见他如此震愕。

    她极力想恶狠狠地，却只令声线更抖——

    张口就被她截断，他不禁又失笑，可弧线再度没爬上嘴角。

    猛然刺痛般阖眸，她踮起脚尖——

    “我好想把你关在地下室，小小的，黑黑的，只有我有钥匙，你这辈子能见的人只有我。”

    早晨搭的士转地铁再转机场快线，花一个多小时送机，看来还是值得的。

    “哇，”她看他低头秒回，垂眸尽是淡笑，“比我还快。”

    环着他的腰际，她完全听得到他剧烈的心跳。

    “废话，你现在爱我爱得要死，当然说不会。”

    “但一定，不要骗我。”

    万姿简直想大骂自己没用，她光想到这情景就有了哽咽的冲动。

 可万姿很明白，不是所有帅哥都会有梁景明的气质。

    以前万姿看电影，男女主角都会这么亲。她总认为像刻意做戏，最浪漫的部分不过就是唇舌交缠。

    当你见到一个人时，已经预感到离别的隐痛——

    “但我不能这么做，对不对。”

    “不用怕，我不会变……”

    无处宣泄，无以言表。

    原本梁景明还轻笑出声，可后半段让他一愣，转瞬把怀抱收得更紧。

    无论之前在纠结什么，看到他好像烟消云散一样，唯独剩下纯粹的，嘴闭牢还会从眼里漫出来的开心。

    “除了我绑在你脖子上的铁链，你什么都不准穿。我会用手，用脚，坐在你身上蹭，让你硬又马上停下。让你最后彻底崩溃，让你哭着求我。”

    能让他又笑又哭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但她现在才明白，重点不是多浓多淡的吻，而是两个吻之间，相顾无言的那几眼。

    “我……我以为……”

    那般低眉含情，那般光芒熠熠而不自知，像从无人旷野划过的流星，最后落在她的眼中。

    他半句话没讲，不舍已渐渐浸润神情。没敢再看下去，她逼自己继续说。

    甚至被他半托举着，在空中转了小半圈。万姿一边紧紧攀住他，一边无法抑制地大笑。

    “我得放你走。”

    他要是哭了，她也会忍不住。

    与嚣张话语南辕北辙，她的神色难得如此易碎，坦诚得几乎带了点恳求——

    仿佛消耗掉许多力气，她赖在他的身上。脑袋仍支起来，和他额头相抵。

    退到稍远的地方，万姿给梁景明发消息。

    嘴唇轻柔相接，彼此都微侧着。哪怕依依不舍地分开，只为看到彼此动情的脸。

    他那么乖，做什么事都那么认真，就连此时值机也弯点腰，望着地勤人员的眼睛，一脸规规矩矩，好好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