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话来,她总觉得自己该有好多话,脑中虽有字字句句却无法表达。
最终只汇成一句:“我来救你。”
绛珠不知道是否该用救这个字眼,她跟来不是看千窟虐死落葵的,但也没有想与千窟对抗的想法。
混沌矛盾
落葵听闻救这一字,心中先是一惊, 而后又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这还是她认识兰莺许久时日以来,对自己说过最有温度的话。
她这一行已有了赴死的的决心,一心无悔,只是遗憾兰莺要陪自己一同赴死,心中倒平添几份悲凉。
轻摇脑袋,语气惋惜道:“你不该来的,本来只用牺牲我一个的。”
绛珠稍稍侧目, 看了眼身后如常的千窟, 方才郑重开口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能依仗的只膳业耳。
若膳业无力解决,我们都是死路一条,至此死生相息,岂有能独活的道理?
成则无恙,败则同死。”
这一番话下来,落葵已不在辩驳什么,眼神也是更加坚定,这场赌注就由她们来开局。
成则无恙,败则同死。
主殿之上,绯蒂目送千窟带走俩仙娥,心中也期望能尽快找到知微,若可以不造杀戮的解决问题,她也很是乐意。
而就在其扭头的瞬间,一股深寒自下而上,吹卷周身体骸,冲上而起的水流直接将她裹藏起来。
严清秋不敢有所保留, 手中凝聚冰灵气息, 轻柔一掌击打水流,流水只在须臾之时冻结为冰。
绯蒂当即意识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仙女,竟然还有法力存留。
但因距离实在过紧,她刚起手备法,浑身就已生生被冻成一块冰雕。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严清秋急如风火,刹那改变局势。
“你的法力没有被封?”
严清秋掸了掸衣着灰尘,淡然回应:“对!我的法力还在,若问原因,我也不知。”
没有太多废话,在主殿上展开一层法力屏障,好与外界隔绝。
随后法力行运,九色光芒一一在跳跃在众人身上。
胸针逐一脱落,散仙妖魔纷纷盘坐运法,将那残余的封禁逼出体外,趁着众人运法之际,严清秋就在主殿之中探查起来。
从她踏入时算起,就有一种异常,仿佛是感闻召唤,是有什么是在呼唤自己一般。
她在主殿外内仔细转悠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端倪,不由得轻蹙柳眉,心想难道这是个错觉。
不过她也知道,此刻并未脱离险境,千窟迟早卷土重来,落葵与兰莺为他们拼命带来的机会绝对不可辜负。
因此,他们必须更加谨小慎微。
这里虽是汝秦仙宫主殿,但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结界之类防御法器。
主殿中所有,无一不是平常之物,有点灵力的物品,皆是不能为他们提供什么实质帮助。
在主殿深处,内壁上画着各式图画,其画法古老,十分抽象,严清秋盯着看了许久,才是辨别出来。
更像个人自传,画着从诞生到童年,再到成长的历程,而幅壁画仍在绵绵延续,没有终点。
严清秋婆娑着壁画,岁月的痕迹没有斑驳画面质感,依旧清晰可见。
“这就是知微宫主的前生吗?”
她看着壁画看的出神,一步步向更里走去。
突然发现,在主殿之里空白的尽头有一面铜镜。
铜镜有着与壁画相似的历史痕迹,挂在空旷的墙壁,却一点也不突兀。
这里已没有其余的地方供她前进,步步接近铜镜,在她走近铜镜的刹那,铜镜上闪过一道纯白圆环。
圆环上的花纹像是朵朵云纹,却又有些像水纹。
年迹古老的铜镜所映照也不在清晰,只好眯起眼睛,仔细临看才是知晓。
这圈圈绕绕的纹络正是夔凤纹路。
如此古朴的纹路甚是罕见,这也证明铜镜的悠久历史。
她不由猜测此镜,莫非也是某件法宝,伸出手来,手指轻然触动镜面,指尖传来一股透心的凉意。
下一刻,在她眼中夔凤圆环飞速旋转,而后瞬间破碎。
破碎的不止圆环,连带整个铜镜,甚至于整个空间一同破碎。
目中所视,一片黑暗。
莫名的失重感顿时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向下坠落,分明是直身站立,却有一种落入深渊的感觉。
那触碰镜面的右手仍伫在空中,仿佛被施加定身咒,无法动弹。
黑暗之中,右手流落出几息灵力,彩色灵力飞向前去,骤然而来的失重也随着减弱,只是仍然处在那种不可名状的状态中无法脱身。
所能听闻的,只有严清秋那怀揣不安,心惊肉跳的心脏跳动。
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沉闷压抑之感令严清秋喘不过气来,脑中一阵困顿昏睡的欲望冲上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