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点头,随后一五一十的开始说了起来。
只是他刚刚要退下去时,道衍突然又开口说了一句:“如今涿州城破,只剩下了北平,咱们已退无可退,还望李郡马重整心态,奋力助世子守城。”
此刻,甄武眼中只有朵颜卫。
甄武一路匆匆,只想着尽快完成差事,去大宁与朱棣会军,毕竟李景隆大军如芒在背,不得不争取一切的时间。
等到李让下去后,朱高炽顿时恢复了清明的状态,他看向道衍,皱着眉头道:“言辞并无破绽,只是李司一个战将都冲不出来,李让却带着兵冲了出来,这其中多少有些古怪。”
所以他对于涿州城的战事并不清楚。
莫不是当时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哪有的话,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走走,咱们里面说话。”脱鲁忽察儿笑着一边说,一边邀请甄武。
甄武勒住马匹,一双眼如同猎鹰一般盯着因为他们的出现,朵颜卫迅速防备起来的动像,而他对于自己嘴角开裂,和如沙一样打在脸上的小雪颗粒,毫不在意。
“自然知无不言。”
李让带着哭腔道:“不仅李将军,全城一万军卒,除了我与两千人冲了出来,其他人全部战死在了涿州城。”
李让看向朱高炽,见朱高炽确实心神有些不宁,便点了点头。
朵颜卫人自称兀良哈人,甄武第一站选择这里,一是因为他和脱鲁忽察儿关系最近,二来也是自从阿扎失里被灭了后,朵颜卫在朱棣的支持下,实力迅速扩大,已经超越泰宁卫成为了三卫之中的话事人。
,若真是那时候,燕王可不正威风凛凛。
不仅不知道自己没有改变历史,李景隆依旧兵指北平城,也不知道他所看重的人之中,已经有一人死在了这场靖难战役之中。
甄武回身指了指他的军卒道:“我这些兄弟随我一路急行,你备点粮草,再送几只羊招待一下,等会儿我给你一个大惊喜。”
脱鲁忽察儿随着甄武派去报信的人,快速的迎了出来。
甄武看到脱鲁忽察儿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心情也好了起来,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房间里,朱高炽和道衍一言一语商议着事情,而北地上的草原里,却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来,甄武一行人也在飘雪的天气下,终于来到了朵颜卫。
甄武笑着迎上去,冷哼一声道:“怎么?来瞧瞧老哥,还需和你报备一声?”
等到李让讲述完毕后,道衍和尚合手作揖,念了句佛语后,说道:“李郡马讲的详细,世子现下心乱,李郡马又一路急军,不如先下去休息,等晚间有什么需要商议的,再做商议如何?”
道衍和尚见状,主动开口接过询问的工作。
说完,李让再不多待,慢慢的退了下去。
“哦?”
道衍问道:“那你欲如何?”
“如此也好。”
脱鲁忽察儿如今已经是兀良哈部的族长,早年与甄武在白城相识,后来洪武二十四年时甄武他们征讨泰宁卫的阿扎失里时,还有过合作,因此这些年下来,一直联络不断,两人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
“什么大惊喜,不大惊喜,咱兄弟不说那个,至于粮草…”脱鲁忽察儿哈哈笑了两声道:“看到你时,就让人去准备了,绝对不会让你挑出错来,说起来当初要不是你,我咋会结识到燕王,若没有结识燕王,我又怎会有这个光景。”
“不知李郡马,可否详细的给贫僧讲述一下涿州城战事的情况?这对我们之后防备李景隆大军,说不定有所帮助。”
李让的动作一僵,随后笑道:“这是自然。”
……
朱高炽眼中一定道:“到时候逼其上城头血战,试试成色。”
北平城,燕王府内,朱高炽看着李让风尘仆仆的样子,整个人惊站起来:“什么,涿州守将李司城破时奋战身亡?!”
而他此来所带的两千军卒,也全部沉默着一动不动,铁军之相,不言而喻。
只是不怒自威,陛下是怎么感受到的?
“不管有无古怪,没有证据的事情,便不可多言,现下又是用人之际,当集合所有可用之人,若只是有些怀疑,便大张旗鼓,倒自乱阵脚,不如之后多做些安排,让其坏不了事便可。”道衍说道。
仿佛他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天气。
朱高炽又是一惊,李景隆的兵锋怎么如此之盛,涿州坚城这才守了几日。
远远的,脱鲁忽察儿就喊道:“哎哟,甄兄弟,你怎么大老远来了我这里,有啥事派人说一声不就行了,老哥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朱高炽点头,不过随后想了想道:“其实我不怕他胆小怕事,心生惧意下提前撤出涿州城,怕就怕李司奋战时反被他害,大师也许不知李司其人,但我却知道,曾得我姐夫甄武多次夸赞,想来身手不凡的。”
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压的椅子吱呀一声仿佛不堪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