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杨玄拍拍他的肩膀,“如今也是队正了,冲杀时且小心些!”
大车一辆接着一辆进了大营,归于辎重那边。
见到贵人时,哪怕只是尸骸,可一股凶厉之气啊!它就扑面而来。
“是。”
赵三福说,长安随时能聚拢数十万大军。有人说,就算是北疆军真的造反,依旧无法打进关中。
能击败北辽皇帝的北疆军,能否击败大唐皇帝……有人喝多了和自己的朋友探讨了这个问题,当夜就被金吾卫的抓捕进去,一番拷打。
是本能。
当夜,有车队进了大营。
这话很自信,也有自信的资本。
老贼叹道:“老夫跟着郎君,以后定然有出息的。老夫想了许久,还是觉着做武将好,至少,以后没人来打扰老夫长眠不是。”
那一刻,老夫……跪了!”
赵永闭嘴。
这个年轻人和他有些缘分,但杨玄只是习惯性的展示自己的亲切。
老贼说道:“方才小人吓到了韩先生。”
赵永一直看着杨玄消失,这才回身。
“别说了。”洪迦面色难看。
那头骨上的两个眼窟窿,彷佛是活过来了,冷冰冰的看着老夫。
杨玄莞尔,“为了北疆,为了大唐!”
日子静好,若是没有姜鹤儿一惊一乍的话,就更完美了。
杨玄指指一个队正,队正小跑着过来。
将领开始巡营。
韩纪拉扯着后裳,云澹风轻的笑道:“这天,凉快!”
“入土之后,就由不得人了。”老贼拿着小册子,微微欠身,又磨蹭到了杨玄身边,一边侧脸看着他,一边记录……
有人说当强制令廖劲致仕,随即被梁靖当朝痛斥,说若是因此逼反了北疆军,谁来担责?
是个倔的!
杨玄问道:“为何这般欢喜?”
赵永大声道:“愿为副使效死!”
“我记得你,赵永吧!”
一般来说,入夜后,大营就不能再进,否则容易惊动入睡的将士,弄不好会引发营啸。
长安在戒备,诸卫每日操练的声音让人以为大辽铁骑距离长安不过两三日路程。
“老夫一跪,那迫人的气息就消散了些。老夫知晓,贵人这是不高兴了,就赶紧摸了一把小刀,随即告退。出去后,又把盗洞给封了,点三炷香请罪。”
老夫是文官……韩纪拉扯着后裳,笑的有些勉强,“这,可有法子解决?”
王老二和屠裳坐在那里,王老二吃着肉干,不时喂一块给身边生无可恋的屠裳。
“大半夜的送什么东西?”曾光满腹牢骚,“这也是杨氏兵法?”
廖劲倒下,长安震惊,旋即欢喜。可还没等笑容散开,廖劲的奏疏就来了。
赵三福令人送来了书信,信中提及了长安最近的情况,主要是针对他的情况。
提及这个,赵三福调侃,说自从北疆军击败了赫连峰的御驾亲征后,长安对北疆的态度就变好了不少。
老贼叹息,“家传的规矩,去请见贵人不能空手而归。老夫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这份奏疏就是一巴掌,抽的想插手北疆的人两眼冒金星。
“都别动。”
“老韩?”杨玄看了韩纪一眼,“你来的正好,带五百骑去后面迎辎重队。”
老贼指指自己的脸,“哪怕是如此,回家老夫依旧躺了一个多月,脸上的皱纹就是那时候出来的。”
赵永面色涨红,奋力挺直身体,“小人赵永,见过副使。”
关中地势险要,一个个关隘扼守着进出关中的必经之路,有的关隘堪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杨玄缓缓而行,那些将士见到他这般悠闲,眼中不禁就多了钦佩,乃至于崇拜之色。
杨玄再拍拍他的肩膀,随即走了。
旅帅过来,羡慕的捶了赵永的肩膀一下,“苟日的!副使真的记住你了!”
韩纪反手摸摸嵴背。
连脸上的褶子都在述说着自己此刻心情的愉悦。
杨玄在看着长安方向。
——老夫觉着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好了!
老贼欢喜去了。
这是个幸福的人。
他的双眸很亮,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