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就这么办!”耶律大石咬着牙说道,“传令,前军开始架桥。再传令三军,打下燕京城,不禁军纪三日!”
耶律乐师迟疑一下,最后答道:“是!”
北辽军开始把搜罗的船只连成一起,然后在河面上开始打桩。他们要架桥的姿态,让滦河南岸的南辽军都动了起来。
他们把军队分成品字形,互为犄角,日夜防备。
北辽军修桥的本事比不上宋军,只是上游的滦河河面不宽,经过三天时间,马马虎虎算是架好了一座桥。
桥刚架好,耶律大石毫不迟疑地派出五千精兵,对南岸发起试探。
这五千兵马是由皮室军组成,异常彪悍。
他们呐喊着冲过桥,迎面遇到一阵箭雨。马上把盾牌结起来,徐徐推进。
南辽军在南岸布满了木鹿拒马,这个时候骑马勐冲,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名震天下,连凶名一时的西夏铁鹞子军都比不过的皮室军们,变成了步军,在举步艰难地向前挪动。
箭失乱飞,比夏天里的暴雨还要密。稍一露头,就会中上一支。虽然不会当场就死,可是后续的煎熬和痛苦也足以让人发疯。
辽军没有宋军完善的战场救护体系,受伤了多半要靠运气和体质去硬抗。而且箭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足以让受伤的人在地狱里走一回。
皮室军有善射者,躲在盾牌阵后面,看准机会,扬起身就是一箭,十有八九正中目标。有彪悍勇士,手持刀斧钉锤,在同伴的掩护下,只身向前,与对面的前同袍们殊死搏杀。
勇往直前,有进无退。
北辽就这样一点点向前推进,一直推进了三百多步,再坚持一会,后续的北辽军可以在南岸打桩修栅栏,建立一个前进阵地了。
“呼——呼”,空中响起了奇怪的声音,皮室军们吓得肝胆皆裂。这是床弩射出铁箭的声音。
床弩数宋国制作最精良,但辽国南京、西京道的工匠们也能制作。虽然没有宋国的精良,但是杀人射马却没有丝毫问题。
射出的铁箭就是一根长矛,盾牌是挡不住的。人要是被射中,当即就活不成。
数十支床弩铁箭引起了一阵惨叫哀嚎声,与此同时,皮室军经过半个时辰的搏杀,几近力竭,终于受不住,开始往回撤。
他们训练有素,知道此时不能乱,一乱就谁也回不去了。
后队举着盾牌,与弓箭手一起压住阵脚,掩护主力迅速通过浮桥。后队再徐徐后退,留下两三百敢死之士殿后,终于全部撤到北岸。
南辽军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他们早已经知道对手是辽军最精锐的皮室军。在击退这些善战之士后,南辽军上下洋溢着一种喜悦和自豪。
但是南辽军部分将领和军官们却开心不起来。
五千皮室军,被己方半渡而击,还被人家推进了三四百步,差一点就建立了前进阵地。还是靠着人多、车轮战消耗对方体力,最后再用床弩这大杀器发起致命一击,这才勉强击退。
由此可见,与皮室军相比,南辽军兵多,但战斗力和作战意志,确实不如。何况如此精锐的皮室、宫分军,北辽有三万之多。要是都投放到战场上,南辽军如何抵挡?
看到五千皮室军前锋撤回北岸,耶律乐师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狗屁皮室军!”
耶律大石狠狠瞪了他一眼。
鸭子河弑主后,皮室、宫分军在众军的地位一落千丈,很难再获得契丹、奚人的尊重。你们是契丹、奚人中最精锐、最彪悍,享受着尊崇和最好的待遇,也应该是皇帝最忠实的鹰犬护卫,保护着他的安全。
结果你们弑君!
耶律乐师看到耶律大石恶狠狠的目光,知道现在还需要皮室军卖命,不能把这块人尽皆知的遮羞布挑开。只能悻悻地都囔了几句,跟着耶律大石一起离开河岸,自回大营。
一连数日,耶律大石轮流派出皮室、宫分两军,全力渡河南下。有一次已经占据了南岸一座山丘的一半,可以获得最有利的桥头堡。不想在南辽军全力反击下,功亏一篑。
如此高强度的作战,南辽军就算有十二万之巨,也是疲惫不堪。皮室、宫分军虽然没有做声,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大石,我去转过一圈。皮室、宫分军的那些家伙,虽然没有抱怨,但那个眼神,就像是荒野里要吃人的狼,太瘆人了。”
“我知道。”耶律大石冷冷地答道,“皮室、宫分两军上下,其实也对卷入弑君中十分懊悔。所以这几日,他们奋勇向前、不惜用命,想洗刷身上的辱名。但是,吃过一回人,他们就会吃第二